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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只鸡好生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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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借只鸡好生蛋

扶着扭了脚的飞云, 顺着围墙拐过墙角, 颜欢才看到那扇由大姑娘做主, 硬在国公府围墙上新开出来的角门。

她吩咐银心上前去敲门, 小银心连敲了七八下,里面居然都没人来应门。

虽说大姑娘跟老爷闹得分来这一处小院落,可这院子终究还是国公府的地界。便是在墙上开了个门, 这道门,依旧还是由国公府的门房们统一管着的。

这会儿却是不知出了什么事,那门房里竟没人。

飞云怔了怔,才于忽然间想起, 今儿是发月钱的日子。

因大姑娘不肯要府里的月钱,门房这边的钱得到府里账房处领取。这该是守门的婆子都去拿钱了, 所以才一时没了人。

若再敲下去, 可能就得是姑娘自己来开门了。

飞云不想让颜欢看了她家姑娘的笑话, 忙回身对颜欢笑道:

“妹妹就送到这里吧。已经麻烦妹妹多多了,怎好意思再耽误妹妹的正事。”

颜欢虽不知内情,却也知道,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哪有客人都到了门口,却不请人进去一坐的道理?何况她怎么着也是帮了飞云一把。

便是飞云只是个丫鬟, 并不是家里的正经主子, 这样做, 也是一种失礼。

颜欢心里想着那经书的事, 只当不知道飞云这是想要让她赶紧离开, 只笑称不放心她, 依旧叫银心继续去拍门。

那飞云原就是个老实的,这会儿只急得一头汗,却找不到话来阻止颜欢。

正着急着,就听得那紧闭的木门后面响起门栓拨动的声音。

来开门的,果然是大姑娘林栉。

看到居然是大姑娘来开的门,颜欢倒吃了一惊。

林栉看到颜欢,也有些吃惊。再看到颜欢和银心扶着的飞云时,大姑娘更吃惊了,忙侧身让开门,一边问着飞云:“你这是怎么了?”

飞云满脸通红。

颜欢便替她答道:“半道上摔倒了,崴了脚。”

大姑娘听了,竟亲自上前来替换下矮小的银心,和颜欢二人,把飞云给扶进了一旁的厢房。

颜欢一边扶着飞云,一边偷眼打量着这个小院。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转过照壁,只见上首三间正屋,西边一间厢房,正屋和厢房相交处还有一间不大的耳室——看着竟比赖家三房的院落还要小了一圈。

此刻,院中竟然也是无人。

扶着飞云坐下后,颜欢看了看室内,见这厢房里设着的书架笔墨等物,便知道,这里该是大姑娘的书房了。

“怎么就姑娘一人在家?”

等大姑娘低声询问了飞云的伤情后,颜欢笑问着大姑娘。

那坐着的飞云是一脸的尴尬,大姑娘倒是不以为意,直言不讳道:“王妈妈要去绣铺里结算上次我给他们画的绣样钱款,我怕她再被人偷了,就让姨娘带着人陪她一起去了。”

虽然早知道大姑娘是个不肯说谎的禀性,颜欢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遮不掩地说出这种隐私事来。

在颜欢的那个世界里,说谎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安身立命的手段。颜欢自己就从不觉得说谎是个什么罪过。如果有人对她撒谎,她会连眼都不眨一下地回以百十条的谎言,甚至能把那些谎言说得连自己都深信不疑。可一旦有谁对她说了真话……便如析斯亦注意到的那样,颜欢会无所适从。

虽然她嘴上从不肯承认,内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在面对他人的坦诚时,颜欢总觉得,如果她不能报以相同的真诚,那就是一种犯罪,更是一种亵渎。

如今面对大姑娘的坦荡,颜欢便有这样一种感觉。

她正无所适从间,只听大姑娘微微一笑,对她道:“原说如果见到你,我要好好谢你一回的,结果自二妹妹死后,我竟就再没见过你了。”

说着,大姑娘竟起身对着颜欢正八经地行了个屈膝礼。

颜欢顿时被惊得跳将起来。要不是此间的规矩,下人不好随意伸手去碰主子,她差点就得伸手去把大姑娘拉起来了。

她忙不迭地给大姑娘回着礼,一边笑道:“看姑娘说的,我可没什么值得姑娘谢的地方……”

“有!”

大姑娘站直身体,对着颜欢用力一点头。

“那天要不是你和二哥哥,我怕早成了个死人。之前二哥哥劝我的那些话,我原还听不进去,这几天细想起来,才觉得二哥哥的话说得再对也没有了。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去死,简直就是‘亲者痛而仇者快’,太蠢了。为人一遭原就不容易,我们只该为了那些会心疼我们的人而活着。”

颜欢不由就眨巴了一下眼。

那件事后,大姑娘就一直住在老太太院子后面的罩院里。虽然颜欢和析斯亦几乎天天都要去老太太那里请个安的,可因大姑娘一直“抱病”不见人,她竟从没在老太太那里见过大姑娘,就更不知道析斯亦是什么时候跟大姑娘见过面、说过话,且还劝了她……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析斯亦在府外有一片她所不知道的天地,可她又自信着,他在府里的动静,没有她不知道的。如今忽然听到大姑娘这么说,颜欢只觉心头一阵古怪——就像是考试时考到一条从没见过的题,先是吃惊,后是疑惑,最后,一切都化作对自己学习程度和能力的不确定……

颜欢不喜欢这种感觉,便飞快地抹去那种古怪感,只跟大姑娘闲谈道:“倒不知道我们二爷什么时候劝过姑娘这些话,怕是我不当值的时候。”

二人寒暄了片刻,颜欢不好直着问大姑娘为什么会给人画绣样,便拐着弯地说起飞云摔倒的事,笑道:“飞云也是个傻丫头,不过是经书被人踩了一脚,竟就哭成那样。”

飞云涨红着张脸似要说什么,可看看大姑娘,又垂下头去。

那明明比飞云小了两三岁的大姑娘,却以一种大姐姐般的眼神看了看飞云,叹息道:“她这是在心疼我呢。”

见颜欢不解,大姑娘指着那包袱里手写的经文笑道:“这些,都是我誊写的。原是要放到庙里去寄卖的。如今被人踩出一个脚印,怕是庙里就不肯收了。”

见果然如此,颜欢一阵惊奇。

“府里断了姑娘的月钱?!”

大姑娘摇头,“没有。是我不肯要了。”

又冷笑道,“我自小的吃穿用度,都是老爷给的,老爷才觉得他有权利对我予取予求。既这样,之前的账一时还不了,那我先记着。之后的,我不要就是!”

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颜欢笑道:

“我听说,外头许多小门小户家的女儿们,连嫁妆都是自己挣来的。我虽粗鄙,却自忖不比她们差了多少。我打听过,卖绣品、卖绣样、抄经书,做荷包,外头可以养活人的活计多着呢。我就不信,我也有一双手,还能生生饿死自己了?!”

说着,还拿起一个做到一半的荷包给颜欢看。

接过荷包,颜欢对这位大姑娘更加刮目相看了。

加上如果一切顺利,也许不久的将来,她也将要面对谋生的问题。

她几乎是顺口问道:“一个月怕也做不了几个荷包,就算全卖了,该也没多少钱吧?”

这话,其实问得有点失礼。

大姑娘倒也不以为意,且还颇为自得,便给颜欢说了目前为止,她已经寄卖出去的荷包数量。

她还没有报出她的收入,那心算能力堪比当世许多大掌柜的颜欢,就忍不住替她不值了。

“怕都不到两百文吧,”颜欢道,“那也没多少啊……”

她这话才刚一出口,就听到飞云那边重重咳了一声。

颜欢立时乖觉闭嘴。

可惜,已经迟了。

大姑娘脸色一变,飞快扭头看向飞云。

偏飞云不是个聪明伶俐的,顿时被大姑娘看得一阵手足无措。

“嗯?!”

大姑娘极有威严地冷哼了一声。

那一刻,颜欢忽然就觉得,这位林栉林大小姐,怕是跟析斯亦真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呢……

飞云则被大姑娘这一声气儿,哼得肩头都抖了一抖,忙不迭地要起身请罪。

偏她的脚伤着,还没站起来,便痛呼着又坐了回去。

大姑娘见状,也顾不得逼问究竟了,急急上前去亲自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处。见伤情未见加重,大姑娘这才松了口气,又抬起头来,严厉地看向飞云。

飞云哪里受得住大姑娘的眼神,不禁一阵眼泪婆娑,嚅嚅道:

“先前王妈妈说卖绣样被偷的钱,其实是老爷吩咐那绣铺不许收姑娘的绣样,王妈妈根本就没拿到钱。姨娘怕姑娘伤心,才不许我们告诉姑娘……”

得,这一心慌,还没解释荷包的问题,倒又把绣样的事儿给捅出来了。

顿时,大姑娘的脸色一片阴沉。

不过,这也没让大姑娘忘了荷包的问题,问着飞云:“一个荷包到底卖了多少钱?!”

飞云胆怯地看看大姑娘,咬着牙不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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