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盛京有三大销金窟，分别是城西的揽月阁，城东的聚财坊，还有城南的芳华楼。

揽月阁是整个大启出了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光是样貌便是一个比一个的出挑，单单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拿出去也是堪比别家的头牌。若说不被人觊觎也是太难。

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说，那善解人意的十指柔肠，更是男人日思夜想的梦中仙子。

去年揽月阁的花魁——媚娘，更是一舞动倾城，艳绝八方，台上娇儿面若桃花，媚眼如丝，抱着个琵琶哪怕是坐着，也能博得满堂彩。而又是个精通音律的奇女子，声似黄鹂，婉转动听，一曲《琵琶行》醉了不知多少男子的心扉。有不少世家子弟为见媚娘一面，不惜力砸千金，倾家荡产的也不在少数，只为了博那美人一笑。

所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至于聚财坊，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赌坊，去的也都是一些穷酸的赌徒，要黄了铺子。可不知是哪位高人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重新开张，几乎一夜挤进了世家贵族的眼里。但与揽月阁和芳华楼不同，聚财坊是贫富通吃，只要你手里有钱多少都任你赌。听说还做些暗地里的买卖，不过没有实锤谁也不敢瞎说。

跟着城东的医馆也是挣个不少银子，专治跌打扭伤，骨折错位。

抬出来的世家子弟一个接一个，扔出来的醉鬼浪汉更是不在少数，稳稳的都被打折了一条腿。最狠的还曾被人卸了全身的关节扔在大街上，若不是官府来人处理，还真是没人敢去管闲事。

单单不说，那些被打的醉鬼浪汉不敢报官，就算是被抬出来的世家子弟也是没脸去报官。

倒也有几个不长脑子的打算私了，叫了府里护卫去报复，却不想来了个二次伤残。而聚财坊那边更是出示了官府文书，理直气壮的打人不赔钱。饶是让那位二世祖成了盛京足足半个月的饭后谈资。

因而，有人道，聚财坊的当家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狠人。得罪谁也别得罪聚财坊。倾家荡产不说，一不小心都可能把命搭进去，怎么死的都说不清。

而三大销金窟排名第一的芳华楼，虽不是这里最赚钱的一家，却是这其中最神秘的一家。也便是因这神秘，常常搅得满城风雨。

芳华楼不是楼，而是城南运河中的一栋楼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丝毫不逊于皇帝出巡的游船，倒也是胆子大的出奇。

平日里芳华楼可是难在盛京见到，唯独每月初七，也只有每月初七那天，芳华楼卯时沿着运河由城外驶进，于辰时靠岸，期间楼船不得进外人，任你是王公贵族，还是江湖大佬，皆不可入。若是硬闯，定是打的亲妈都不敢认。

直到申时船上的姑娘下船迎客，入船人数仅有五十人，至于名额价高者得。酉时船闭，于运河中行驶，期间船内歌舞升平，其内玩乐应有尽有，直到亥时结束，再于次日卯时驶离盛京。

其实说白了同揽月阁也没什么不同，皆是青楼，里面女子也都无二，若是拎出来拼一下姿色，难免芳华楼要落了下风，但唯独一样是不可比，那便是芳华楼的楼主——芳华主。

芳华楼的楼主可比这芳华楼更为神秘。曾凭借一纸诗词登上盛京文人墨客之顶峰，更是仅仅隔着屏风，借婢女之口舌战群儒，一扫百家。狠狠地抽了那群空为纸上谈兵的世家子弟的脸。

即便如此，但却仍没人见过其样貌，唯有以那纸上署名“芳华主”称之。

有人说楼主是一个比揽月阁花魁还要标致的美人，也有人说楼主是个比女人还要俊俏上几分的男人。其中猜测纷纷不免有些神话了楼主本人，不过谁也不曾见过其真面目，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皆不可知。

然，芳华楼有规定，楼主轻易不见外人，除非有人在芳华楼砸出去的银子够多。至于多少算多，还要凭楼主说了算。

目前算来，还未曾有人砸银子砸出楼主满意的数。倒是临安侯府的小侯爷封地都砸了出去，也只是堪堪于屏风外看了看楼主的虚影，声都未听到。

反倒是气的他老爹临安候差点归西，一怒之下，打折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仅给留了一口气吊着。愣是让人抬着到处跑了半年才捡回一条命，如今更是拖着一条瘸腿四处吹嘘。

而那些个坊间传言，至于真假也没人可以证实。

盛京的夜幕来的比别处要早，这边日头刚刚落下，夜市街头就已经是一副张灯挂彩的模样。而夜市一开，更是仿佛千灯齐放，恍若另一方极乐。

虽然大启建朝不到百年，但相对于其他朝代算是民风开放，城中也多有异邦人士，也不乏江湖浪子。虽有宵禁但也非全然不让人夜里出行，甚至于各城区设立夜市，以供玩乐，规定酉时开，亥时闭。而新帝上任后这玩乐的时长便又多了一个时辰，为亥时中闭。

而这夜市中最活跃的便是以揽月阁和聚财坊为中心的两条街市，若是赶上上元这样的大节日更是人头攒动。

“大人，我们家阁主楼上请。”柳遥从后门进的揽月阁，一进门便有人在门口侯着，一路引他上顶楼。

揽月阁的内部比外表看着的要大的多，装修风格上也是略显大气却也不落俗套，满足的了那些达官贵人对奢华的要求，也凸显出阁内姑娘的仙子资质。

可谓是逍遥似仙境，人间真蓬莱。

更是有文绉绉的些许文人道，有幸若得仙子垂青，散尽万贯家财又如何？

听着便不是什么正经文人。

而白蛰那个奸商更是将这一点用到了极致，不知道借着多少人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空挡，赚了个钵盆体满。

说他富可敌国有些过了头，富甲一方倒是一点不假。

无论你带着多少金子银票，第二天一早准有那么几个是被掏的一干二净扔出揽月阁的大门。能给留条底裤便已是不错。

揽月阁分三层，一楼为揽月阁姿色稍逊的一些姑娘陪乐，桌位比较零散，唯有中心搭了一个台子，供平日里歌舞升平。而在一楼停留的也不过是一些寻常子弟，虽然也有一掷千金的阔少，但也都没什么特别的追求，多是来图个乐呵，过来同人吹吹牛，嘚瑟嘚瑟。

二楼为揽月阁花名册前十的姑娘，那可是一掷千金都未必请的动的人物。随便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美人，而若是有人幸受其垂青聊上两句，都足够那人吹上个一年半载。

而多出来的第三层，则是揽月阁阁主白蛰的地盘，虽说这位白阁主平易近人，不似芳华主那般高冷神秘，可登顶者比见过芳华主的人也不过了了。

唯有柳家丞相府两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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