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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朝称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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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当我与杨坚一前一后踏入大殿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一股暗流下的骚动。

有人侧目,有人隐忍,有人愤怒,而更多的人是些许的惊讶和了然于心。

令我失望的是,终究鲜少有欢迎,和如同对待杨坚一般崇敬的目光。

我与杨坚一同朝御座而去,杨坚笔挺的胸膛应在我眼前,纵使有伤痛,已经笔直,不由得让我安心。

他大袖一挥,等待在御座之后的宫人一同将御座之后的屏风移开,只见一把稍显较小的,雕刻着凤舞的金黄色御座静静的摆在杨坚的龙座之后。这凤座,是我封后之时那把金亮无比的凤座。一束珠串玉帘垂在龙座与凤坐之间,将金灿灿的凤椅似隐似无的半遮真容,金光点点,显得幽闭而隐晦。让人摸不清道不明,高深莫测。

我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自信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凤坐,有一种心愿达成的欢愉。

杨坚在阶梯前停了下来,转身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大手紧紧相握,带我走到自己的凤坐旁,看我落座。

十二毓流苏之后的眼睛仿佛蒙了雾,我并看不清他,然而此时的我,也没有心思去观察他的想法。

我可能有些过于开心,些许沉醉在了这股子胜利之中。

幸好有垂帘,挡住了我闪闪发光的双眸,让大殿之上的众人,未曾看清我的变化。

杨坚见我落座,径自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与他一前一后,俯瞰殿上众大臣。

原来皇上的视角是这样的,高高在上,便就可以一览无余。他们的小心思,小动作,甚至眉宇间的一点似有似无的异样,皆可尽收眼底。

隔着这层帘账,我觉得无比安全。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他们,然而他们却无法分辨我分毫。

杨坚落座,众臣叩拜到

“臣等拜见吾皇,皇后娘娘,万岁。”

杨坚抬手,何泉道

“众臣平身。”

众臣起身落座,杨坚道

“今日可是有事禀奏?”

“回皇上,”高熲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禀明到

“陈朝郢州守将张子讥秘密遣使进京,请求归降我大隋。如今人在殿外,等候皇上召见。”

杨坚未多言,何泉道

“宣郢州守将张子讥进殿。”

只见使者捧着张子讥的降书高举过头顶,弯着身躯,双目低垂,极度恭谨的上朝道

“草民奉张将军之命,携降书觐见大隋天子,望皇上接纳我郢州城,以圆张将军之愿。”

杨坚抬手,何泉下殿将降书取来,递给他。

他展开降书看了一眼,问道

“郢州地处长江沿岸,乃陈朝抵御外敌之第一屏障,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张将军为何要背弃陈叔宝?”

“回皇上,张将军认为陈叔宝纵情声色,于国事并无建树。此人当政,必为江南百姓之劫难,也绝非张将军之福。所谓良禽择木而息,与其为一个无为之君浪费时间,不如投于皇上麾下,可以一展宏图。”使者道。

“哦?张将军有大志?”杨坚放下降书,支颐问道。

“张将军以为,陈朝终有灭亡之日,而大隋则如东方之旭日,冉冉初升。而皇上乃举世罕见之明君圣君,定能定国□□,流芳百世。因此,张将军认为只有皇上才是明主,而陈朝皇帝,只是个胸无大志,浑浑噩噩之人,不值得他为之效力。”使者道。

杨坚没有说话,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众臣见状,似是有话要说。

鱼庆则禀奏道

“回皇上,娘娘,郢州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若是我朝可将郢州纳降,便可以郢州为跳板,陈兵长江两岸,直捣建康。”

“臣以为不妥,”苏威道

“如今我朝正与突厥激战于漠北,此时若是纳降张子讥,定然会激怒陈朝。姑且不论陈朝皇帝品性如何,只要郢州驻军,必定引陈朝大兵设防,那我朝便就是两面作战,怕是此时国力不济。”

“回皇上,娘娘,臣以为右仆射所言甚是,”高熲道,

“所谓远交近攻,如今重兵皆在北路,应与陈朝修好,以固国本。”

“可是,这郢州地处长江,如此重要之地,若是不要,那他日攻陈,要多费多少时间,多少银两,和多少人命啊!”鱼庆则似是很可惜郢州,心觉不甘,立刻反驳。

“鱼使君所言差矣!”苏威道,

“修好,是为了固国本!若是以此因小失大,到时候两面不济可是有亡国之患!”

“可是……臣以为皇上三思!”鱼庆则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到手的郢州就这样丢了,不与苏威理论,上前请求杨坚。

杨坚淡然的看着殿下大臣们争论不休,不发一言,可是目光却一直盯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梁士彦、刘昉和宇文忻等人。

见鱼庆则求援,杨坚直起身子,问梁士彦道

“相如有何意见?”

梁士彦面色严肃,见杨坚问他,回禀到

“臣以为若是可将郢州归降,此乃天赐之礼,没有不收之理。”

杨坚听罢,好似并不意外,可是我看到他手上微微爆出的青筋,感知到了一丝杀气。

“太子呢?”杨坚问。

“回父皇,母后,儿臣一直认为,我大隋应先行灭陈,再挥师北上。”地伐道,

“臣请父皇母后,接受张子讥归降。”

“父皇,儿臣以为不可!”地伐话音方落,阿藦却站了出来,他听到好似接收的意见占了上风,心下焦虑,禀奏道

“如今突厥战事已起,我军连连大胜,绝无撤兵南进之理!若此时退防,必会前功尽弃!儿臣以为,应当友陈,一举歼灭突厥!”

阿藦气势恢宏,声音洪亮。而地伐则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杨坚心中有丘壑,看着众人争论,倒是饶有兴致。

他直起身子,方才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大喊

“八百里加急!凉州八百里加急!”

我和杨坚一听,浑身一凌,方才略微惫懒的心思一瞬间消失殆尽,直起了身子。

杨坚面色严肃,挥手让使者居于一旁,自己高声道

“进殿!”

斥候满头大汗,风尘仆仆的冲进大殿,连鞋子也来不及脱,直径扑到了杨坚面前,将密奏呈上。

何泉立刻上前,将印泥拨开,取出绢帛,递给杨坚。

杨坚神色严肃的低头仔细看了片刻,眼里蹦出了一丝霞光。

他好似突然放松了不少,嘴角带着笑意,将绢帛递给了何泉,摆手让何泉递给高熲。

我心中疑惑,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高熲看完,立刻禀奏道

“恭喜皇上,娘娘,贺喜我大隋凉州大捷!”

高熲跪下,三拜九叩,众臣听罢也立刻下跪贺喜。

我一听,瞬间放下心来,轻松不少,很是开心。我眼角的余光扫到梁士彦等人,虽是细枝末节的一瞬,我仍是看到了他眸中的凝重和震惊。

我冷笑,原来是失策了。

“回皇上,娘娘,此次窦荣定将军帐下偏将史万岁与长孙晟使君皆有大功,”高熲道

“史万岁将军原因连坐发配敦煌为戌卒,因其骁勇善战,被窦将军赏识入账为偏将。其不惧突厥,单骑出战,驰马斩敌将首级而还,突厥大惊,不敢再战,于是祈和退兵。长孙晟使君趁机离间阿波可汗,成功说服阿波与隋朝求和,共同对付沙钵略。如此,以致凉州大胜。”

“好。”杨坚自信的眸子中射着冉冉雄光,道

“待其回京,朕定重赏。”

“臣替两位使君谢过朝廷大恩。”高熲叩拜。

杨坚起身,道

“此次大捷,非乃朕一人之功,而是众位合力为之。”

众臣听了很是振奋,齐声下跪行礼道

“吾皇万岁。”

“同样,皇后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实则劳苦功高,朕无以为报。”杨坚回过身看向我,声音低沉了些,却也亲切温柔了些。

我起身对他行礼,而他则是毫不顾忌的当着众臣的面,回了一礼。

我心下暖暖的,竟是些许娇羞的坐了下来。

殿上大臣见状,终是有些忍不住,问道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

杨坚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道

“朕以为皇后助朕良多,可于朝会上旁听一二。”

旁听……这算什么……

我听他如此说,不太爽快。

可由不得我多想,之间殿上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便让我警惕起来。

“怎么?可是有何不妥?”杨坚的声音低沉,不由得带了些许的冷意。

“回皇上,历朝历代,并无皇后垂帘之理。”

礼部尚书牛弘上前禀奏。

“哦?所以呢?”杨坚问。

“礼记尚书中并无皇后可垂帘之规定。”牛弘又道。

“那这样,”杨坚并未曾生气,而是指着牛弘吩咐道

“一会儿朝会结束,你便去《五礼》上加一条,本朝皇后,可任意出席朝会,与朕并肩理政。”

杨坚的圣旨,让不少人睁大了眼睛。

牛弘回禀

“是。”

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殿上的朝臣听到此圣旨,更是好似炸开了锅。

众臣议论纷纷,似是疑虑众多。

我微眯着眼睛,不爽的看着殿上神色各异的大臣。我的眼光扫过站在最前排的地伐,他神色凝重不发一言。

我心下一寒,原来他是不愿意我公然上朝干政。

难道他认为我真的会与他为敌么?

我心中有些痛,可是这些只能我一人埋在心里。

更多的,我承认,是发自内心的愤怒,一份来自于背叛的愤怒。

我最厌恶背叛……

我深吸了口气,未曾多发一言。

我不想跟他闹翻,这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说到底……他依旧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子……

我怎会不爱他,不护着他,不让着他呢……

我见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有朝臣上前禀明到

“请皇上三思。自古未有皇后垂帘听政之先例,怕是会引起朝堂猜忌。”

杨坚未曾多言,却又有朝臣附和。

不少人自诩正义的义正言辞,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明明知晓这是皇帝授意,高熲、苏威、杨素、鱼庆则等重臣并无人出来异议。

可仍是有不少人反对。

杨坚微笑着,却无比渗人。

我仔细想想,若是因此而杀了他们,倒真是可以满足他们名垂青史之愿,而杨坚却会因为暴虐而增加一笔劣迹。

若说无法与无理之人讲道理,那与那些明知无理去强词夺理之人,真的是毫无办法。

“太子,”杨坚不动声色,问道

“太子有何想法?”

地伐听见杨坚叫他,神色一凌,轻咳一声。

他整理衣袖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

“回父皇……儿臣以为……”

他咽了口吐沫,好似拼命在思考。

高熲终于有了一丝紧张,他微微蹙眉看向地伐,而地伐也正好将目光投向了他。

高熲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而他身后的李德林也终于收起了默然的神色,同样做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

地伐话到嘴边,本是想直说,可是或许高熲和李德林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他犹豫了片刻,恢复心神,道

“儿臣以为,此事全权由父皇定夺。”

高熲听罢,松了口气。

杨坚将一切看在眼里,眸中晦涩不明。

他未曾答话,也未曾让地伐起身,片刻他却又转移了目标,问道

“相如,你何意?”

梁士彦早已一脸严肃,他抬头看了一眼杨坚。杨坚面色淡然,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梁士彦不禁浑身一抖,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然而眼角的余光四处查看,好似变查出了躲在暗处的禁卫军。

梁士彦神色骤冷,他脚步颇重,上前一步道

“回圣上,老臣以为,皇后理应坚守妇道,主持中宫。这朝堂是皇上与我等大臣才可出现之地,纵使皇后千金贵体,依旧是女子。女子怎可出现在朝堂?”

梁士彦毫不留情,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杨坚道

“皇后可是在平阳与你同甘共苦过,相如为何不领当年之情?”

梁士彦道

“皇后娘娘巾帼不让须眉,老臣钦佩。然而臣今日与皇上所言,皆出自老臣肺腑。皇后上朝,如同牝鸡司晨,此乃不祥之兆!”

“放肆!”梁士彦言毕,一旁的杨素横眉怒指,斥责道

“你怎可诋毁侮辱皇后!”

梁士彦冷哼一声,行礼道

“忠言逆耳,请皇上明鉴!”

“忠言?呵呵……”杨素冷哼一声,从怀中抽出奏章道,

“回皇上,臣有本启奏。”

何泉上前,将奏折奉上,杨坚瞄了一眼,杨素道

“臣奏梁士彦、刘昉、宇文忻等人谋反之罪!”

梁士彦一听,怒目圆睁,指着杨素怒斥道

“你说什么?你个奸佞小人,胆敢诬陷本官!”

杨素不理,道

“回皇上,皇后,经臣与大理寺卿查明。梁士彦、刘昉宇文忻等人因不满皇上未曾重用,耿耿于怀,心生怨恨。曾打算趁陛下祭祀宗庙之时刺杀陛下,图谋起事;又打算响应高宝宁,于蒲州起兵,攻取黎阳关,阻断河阳要道,尽占河北之地。今皇上任命梁士彦为晋州刺史,其不仅不知悔改,又让皇上任命薛摩儿为长史,打算入晋阳起兵谋反。此等罪过,灭九族也不为过。望皇上下旨,立刻抓捕梁士彦、刘昉、宇文忻等入大理寺严审!”

“杨素你个匹夫!你怎敢污蔑本官!”梁士彦怒斥。

刘昉与宇文忻也颇为震惊,二人立刻下跪道

“回皇上,娘娘!臣等未曾有谋反之意!求皇上娘娘明察!”

二人叩首如捣蒜,好似一个个无比冤屈。

杨素见状,冷笑着看向梁士彦,道

“梁使君如此怒火,是不是下官戳到了梁使君的痛处了呢?”

“杨素!本官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本官!”梁士彦咬牙切齿,气的满面通红,他愤怒的指着杨素道

“你个小人,平素所为,令人不齿!”

梁士彦往杨素脸上吐了口口水,相当鄙夷。

杨素躲闪不及,口水正好喷到了他的脸上。

众臣惊讶,鱼庆则上前怒斥道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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