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1/2）

当夜，我换了一身青色的襦裙，一头青丝垂下，没有做半点装饰。我默默的坐在青铜镜前，看着脂粉未施的自己。镜中的素颜女子乌丝云鬓，清丽脱俗，只是双颊清瘦，薄唇微微发白，带了隐隐的病容，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容颜，反倒增加了一丝楚楚可人，让人更加疼惜。只是那一双眼睛，冷漠锐利，不带一丝温度。</p>

不行，不能这样。</p>

我猛地闭上双眼，不停的重复着独孤熲的话</p>

“忍一时之气，徐徐图之……；望汝敬之，切勿拂逆其意……”</p>

他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p>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镜中的女子冷冽不再，换成了我见犹怜的娇柔妩媚。我手里轻轻的抚着鎏金步摇，心里默默的想着</p>

娘，你会保佑我的吧……</p>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了，普六茹坚如同往常一样来看我。</p>

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幸福的……</p>

我最后看了一眼步摇，将它轻轻的放回我的首饰盒中。拿起桌上的木梳，仔细的梳起了头。他看见我如此，轻轻的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上，透过镜子望着我</p>

“今日为何如此打扮？”</p>

“好久没有穿新衣了，之前一直在养病，那些衣服上都沾着药味，闻着心烦。”我放下梳子，右手轻轻的搭上了他伏在我肩上的手。“不知你觉得如何？”</p>

他眼神有些迷离，望了我很久，然后轻轻的说“很美……”</p>

“嘻……”我听罢掩嘴一笑，扭过头瞪了他一眼“轻浮。”</p>

秀竹随着普六茹坚进来，手上端着我的汤药，见我们如此，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进退。我见她如此，便唤了句</p>

“把药放在桌上吧。”</p>

“是。”她听闻低头应了句，放下药，转身离开了房间。</p>

普六茹坚见状把药端到我身边，舀了一勺，在嘴边仔细的吹了吹，然后递到我的嘴边，我对他甜甜一笑，乖巧的喝了下去。他见状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他的眼神却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我很快就喝完了汤药，他递给我一块蜜饯，用绢帕轻轻的帮我擦拭了嘴角。然后站起身，扶我走到席边，嘱咐我</p>

“时辰不早了，你该早些休息。虽然近来你身体好转，但是仍需调养，切勿轻忽怠慢。”</p>

说罢轻轻的拍了拍的的肩，转身离去。</p>

“阿延……”我见他要走，轻轻的唤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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