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1/2）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的身子也在慢慢的好转。普六茹坚每日随着普六茹忠上朝，日子似是比平日忙碌许多。他仍会日日来看我，亲自喂我吃药。我每日会早起晨走，因为早前脚伤，我将近三月没有下床，因此身体虚弱了许多，刚开始的时候走路都走不稳。只是郎中看过后说，我早前的脚伤未愈，后又加新伤，着实伤到了经脉，日后遇到阴雨天或者天气变化，仍然会疼痛，影响行走。普六茹坚和小翠她们听罢都神色凝重，只有我不甚在意，不能走路又如何，只要可以报仇，只要让宇文护死，就算是赔上我的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早饭过后，我会帮助普六茹坚打理他的花园，中午按时午睡，下午会到东阁的书房看书习字。日子很平静，日复一日。</p>

我常常回想独孤熲的信函，</p>

“忍一时之气，徐徐图之……；望汝敬之，切勿拂逆其意……”</p>

这是让我切勿急切，要慢慢来。而普六茹坚是我如今唯一的依靠，我想要报仇，就必须要利用他。可是……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p>

我要利用他，就必须先要利用自己……</p>

是日，我起得比平日早了一些，小翠她们都还没有进屋伺候我梳洗。我见她们不在，于是自己起床，本想走到窗前开窗透气，突然听见小翠和秀竹在不远处窃窃私语</p>

“诶……那日婚礼圆房，我就发现衾席上根本没有血迹。自那以后我日日辰时进屋伺候，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小翠皱着眉头，一脸的忧虑。</p>

“你什么意思？”秀竹听闻也面露忧色。</p>

“这么久了还不圆房，我真替小姐着急……真不知道这大公子是怎么想的……”小翠语气中隐隐的透出了哭意。</p>

“小姐？诶，我倒是替大公子不值。”秀竹听闻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真笨，你没看出来是夫人不乐意吗？”</p>

“啊……？”小翠噙着泪眼，迷茫的看着秀竹。</p>

“大公子虽然常日不苟言笑，但是接触久了也看的出来他对夫人是一片真心。那段时间夫人病重，所有人都说夫人救不回来了，只有大公子不放弃希望，日日守在夫人身边，不停地对她说话。所有人都道大公子疯了，只有我知道，他是害怕……”秀竹说着说着眼神越来越暗淡，双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胸口</p>

“见着大公子日日憔悴下来，我真是不忍心……可是夫人呢，嘴里除了喊着‘爹，娘’就只有‘昭玄’。你说，大公子听到这些到底是什么心情？”</p>

“秀竹姐姐……”小翠有些不快“你这是在埋怨小姐了？”</p>

“我不是在埋怨夫人”她叹了口气，双手有些无力的放了下来“我是在埋怨自己，不能替大公子分担忧苦……更何况……”</p>

“……”小翠皱着眉头撅着嘴，不快的看着秀竹没说话。</p>

“诶……”她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小翠“我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大公子会否厌弃夫人……如果夫人没有一子半女，那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p>

我沉默的站在窗口，一言不发，窗边点了一夜的蜡烛熄灭，滚落在地，竹席上撒上了一条红红的烛蜡……</p>

我这一天都呆在房间里，没有出门，一直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忙碌的秀竹，我把今日浇灌施肥的任务交给了她。她做的认真，就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擦掉。她做了许久，我也看了许久。她竟然丝毫未察觉我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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