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船 当了神童的妈苏苏你开心吗?(1/2)
小媳妇拉着陈锦苏到杂货铺门口的时候,陈锦苏更是心中一惊:怕不是赶集的人都聚过来了?
杂货铺门口拉了晾衣绳,一根绳子从屋首拉到屋尾,紧紧地绑在两根竖着的晾衣杆上。
但上面没挂衣服。
挂满了刚写好的春联,正等着晾干墨迹。
几张长桌围了一圈,桌子上坐着几个小孩。
几个小孩她也是认得的——大柱、二柱、狗蛋和他妹妹妞妞……徐书记家的小胖,还有自家的老四!
小胖、自家老四还有鬼精鬼精的二柱负责从围在春联边的农民手里收钱,稍显木讷的狗蛋妞妞和大柱就负责把干了的春联取下来交给对方。
其实这几个小孩里只有小胖和大柱是认字的,不过旁边的农民看得可紧,生怕自家的被人抢了,所以对联一写好挂在晾衣绳上,就会被紧紧盯着,千叮万嘱小孩不要拿给其他人。
虽然里面的人写的速度不慢,几乎几分钟就能写完一副春联,遇到四字春联,几乎两分钟搞定。但还是供不应求,往往外面挂的春联都发完了,张时来那边还没送过来——等等,把春联从里面拿出来递到外面的那个小姑娘,不是村口李医生家的吗?!
小五什么时候成了孩子头了?!
她对张时来的印象还停留在懂事可爱的家里老幺。
两个同村汉子看见她,纷纷挤过来你一言我一语。
“大嫂子,你家小五可真神了,你怎么教的呀!话说嫂子上过学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愣是把个小女娃儿教得这么好哟!”
“大嫂子,好久没到我家耍了,我家马上杀年猪,带着你家小五来耍哈行不?”
“诶诶嫂子你别听他的,我家后天就杀年猪,一定带着你家小五来我家刨猪汤啊!”
“滚你龟儿子的,我媳妇儿跟张大嫂子天天晚上一起纳鞋底,你好意思舔着脸套近乎嘛!”
“张老三你是不是故意搁这儿给我拆台呢!我招你惹你了?”
“张大嫂子明明都要答应去我家,你在这横插一杠我看你才是故意捣老子的乱!”
……
眼看两人就要动起手,陈锦苏和小媳妇忙劝住了两人,从两人的奉承夸奖中,陈锦苏才拼凑出了“事实”。
原来,因为她以前是乡绅的女儿,从小读书写字,所以没事的时候就会教小五写字。
原来,张时来天生聪颖,一教就会,六岁就认字三千,但家境贫寒,买不起纸张,用捡的毛笔在包谷叶上练字,竟然练出了一手龙飞凤舞的毛笔字。
原来,桥下穷困潦倒的算命老瞎子,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逢人就说她家小五是天上文曲星下凡……
两个同村的汉子说得活灵活现,陈锦苏简直要忍不住信了。
如果她不是故事里的当事人之一的话。
其中一个汉子眼神热切地看着陈锦苏,“大嫂子,你一定要去我家,教教我家那个傻小子,都他娘的读了一年书了,期末考试的时候就会写仨字——自己的大名,还写错了一个!”
另一个汉子则不走寻常路,采用了美食诱惑,“大嫂子,你弟媳别的不行,就手艺还行,炒猪肝、烧血旺、回锅肉……那整得都挺够味,带着小五来尝尝你弟媳的手艺呗!”
陈锦苏艰难地开了口,“不……不是这样——”
“有什么不行的,就这么定了!”刚刚拉着她过来的小媳妇,也就是汉子口里的“弟媳”,一听陈锦苏开口说不,着急打断她的话,假装拉下脸,“嫂子,说定了,我家后天杀年猪,你不来我可生气了!”
陈锦苏一脸懵地点点头。
直让家里有个不会写名字的傻小子的另一个汉子恨得咬碎了后槽牙——他娘的,自家媳妇呢?!是不是又去供销社扯布做新衣裳了!需要人的时候就找不到了!要不怎么都不能让挨千刀的张老三捷足先登了!
……
少女时期,陈锦苏在村里一直没少被人欺负。
哥哥曾经咬牙凑钱送她上学,但很快读不下去了。
班主任登记家庭成分,让班上同学自报,他拿着花名册登记。
在一堆“贫农”“中农”“上中农”“下中农”中,念到她名字的时候,她没有说话。
老师又念了一遍,“陈锦苏,陈锦苏!来了吗?!”
旁边一个男生不怀好意地嘻嘻笑了一声,站起来,指着她,大声喊道:“报告老师,她家是地主!”
班上立刻响起一片无缘由的哄笑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带着探究、带着嘲讽、带着恶意地刺在她的身上,使她觉得自己像被脱-光了站在人群里,无所遁形的难堪。
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膀不停颤抖,压抑着声音地哭着。
泪水和屈辱浸透了她的少女时期。
她也曾反抗过,曾经和一个经常欺负哥哥让哥哥帮她家做各种脏活累活的妇女大吵一架,但是第二天上工,有人揭发她,在给大队菜地浇水时,偷吃地里的洋柿子,就是西红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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