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1/2）

离开茶棚一段距离之后，单聂一拉手中缰绳，黑马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能否告诉我，你们去长谷关所为何事？”单聂看着马上的孟慎柔问道。

孟慎柔没有立刻回答，迟疑地看着单聂，犹豫着要怎么向他解释。

单聂看出她的顾虑，笑道：“不必害怕，我便是你要找的裴将军麾下的副将，你们有什么事，我兴许也帮得上忙。”

如此巧合之事，一时间让孟慎柔既吃惊又兴奋，差点便将实情相告，但转念又想起周宁焕的交待，便又冷静下来，答道：“我们是前卫尉周宁焕的家人，其余的事情请恕我暂时不能相告，待见到裴将军，他自会知悉一切。”

“周宁焕？”单聂闻言一惊，眼底浮现出惊喜的神色，似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又仔细地看了看孟慎柔和她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孟无晦，有些不确定地问：“不知哪位是皇子殿下？”

孟慎柔这才确定，单聂竟真的知晓自己的身份，她已断定了他不会是魏谦派来的人，那么多半便是皇帝派来的救兵了。而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当初姚贵妃逃亡时尚未生产，连皇帝都不知道她其实怀的是龙凤胎，因此收到的旨意中自然只有一位皇子。

事到如今，孟慎柔也不想再隐瞒了，索性答道：“我叫孟慎柔，这是我弟弟无晦，我们的母亲姓姚，剩下的事单大叔想必也知晓了。”

单聂闻言虽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抱拳一揖道：“末将见过皇子、公主殿下，此地不便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孟慎柔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连忙摆手道：“单大叔不必多礼。不过你怎会知晓我们的身份？”

单聂四下环顾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又牵起马继续前行，一边解释道：“昨日裴将军接到圣上密诏，诏书中称圣上流落民间十余载的贵妃与皇子近日现身于寿阳郡一带，命裴将军前往救援，以免你们遭奸人所害。为保万全，裴将军共派出六路先锋分头寻找，他的人马紧随其后，而我正是其中一路。之前我未能一眼认出你们，只因诏书中并未言明共有二位殿下，这才险些错过。”

孟慎柔心中暗道好险，若非方才与那茶棚老板的一番纠缠，他们怕是便要与单聂错过了。想到此处，她也是一阵后怕，刚才对那老板的一腔怒火也就此打消了，简直恨不得把他也列入自己的报恩名单之中去。

不过她更加庆幸的是，那位皇帝老爹好像也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昏庸，能赶在魏谦之前把救援的密诏送到，可见他是真的很在乎她们母子三人。可惜姚若筠终究是没能等到这一天，而皇帝此刻还不知道她已经身故的消息。

“殿下，不知贵妃娘娘与周大人所在何处？为何只有你们二人？”不明真相的单聂问道。

孟慎柔神色一黯，摇头道：“我母亲几年前便已过世了，而周叔叔他……他为了掩护我们出逃，只身一人去引开追兵，如今生死未卜，怕是……”

单聂的神情也是一凛，他没有想到贵妃母子的境遇竟会凄惨至此，而这些都是拜魏谦所赐，便忍不住骂道：“那奸相作恶多端，偏偏能安然苟活于世，那些被他迫害之人却要受流离之苦，当真是老天无眼！”

孟慎柔知道单聂是个善良正直之人，眼下却不是愤慨的时候，便问道：“不知裴将军的人马现在何处？周叔叔说魏谦一定也派了人来追杀我们，此刻怕是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还是早些与裴将军会合为上。”

单聂这才想起正事来，心下也有些惊讶于这位公主的冷静与理智，便道：“殿下说的是，魏谦的势力遍布朝野，这件事想瞒住他几乎不可能，我们随时有可能被他的人追上。为今之计，只有尽快与裴将军会合，方能保你们无虞。”

孟慎柔点头道：“既然如此，徒步而行必然来不及了，单将军请上马吧。”

单聂也不推辞，应道：“那末将便冒犯了。”说完便跨上马背，一扬马鞭，三人一马绝尘而去。

转眼间暮色已经降临，三人纵马穿梭于密林之中，那匹黑马驮着三个人一路狂奔，此时难免有些疲累，因此单聂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为免惹人注目，三人不敢走官道，只挑些偏僻道路走，一路上倒也还算平静。

单聂暗自计算了路程，应该已经离裴将军的人马不远，便也不似先前那般警惕了。

孟无晦依旧昏睡着，最近两天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显然病情已经恶化至极，再不医治，恐怕……

孟慎柔不敢想下去，只能将他抱的更紧些，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这才稍觉安心。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见到裴将军便有救了。

夜晚的树林中，耳边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和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看似平静的夜色下，却隐隐潜伏着危机。

单聂忽然勒马停住，皱眉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还在闪着火星的柴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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