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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恩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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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只见众人愕然。钟合眉须皆尽脱落仅剩寥寥几根,面上似是黄粉之物纷纷落下,美少年的脸似是碎了一般,只剩一张苍白的,光秃秃的面皮。任谁也想不到贪花郎的真面目竟如此可憎。

钟合放下毛巾,面上似是动了动,众人看得出他眸中的笑意,就像一个偷了糖忍住笑的孩子。紧接着他又在自己脸上使劲儿一捏,竟生生将那面皮掐了起来,揭了下来,露出另一幅面容。

这张脸上常年挂着笑容,张自悦。

“是你。”姜漆雨并不显得太惊讶,淡淡道。

“你是谁?!”郎黎话未毕,人已跃起。他右手捏了个剑诀朝那人肩贞穴刺去。张自悦抬手来挡,郎黎已转而攻其膻中,他攻至一半,却感拳风迎面而来,张自悦左拳已然弹出,郎黎身子连忙一侧,那人却已欺身,绊住其足,绞住其右臂,精铁般的手指在其喉头凝招未发。

“铁指莫离。”郎黎缓缓道,冷汗已沿颚下滑落,滴在莫离的手指上。

“哈,朗大哥莫急。小弟一时胡闹罢了。”说时松了郎黎,拱手一揖。

“原来是你!”莫誉刚欲暴起,义好仁已沉声道:“各位都是我请来的客人,再卖义某一个面子如何。”众人听了,也只好暂且罢手。

“阁下装成在下朋友到此,何意?”郎黎道。

“不是你请人家来的吗?”风不妒缓缓道。

“钟合既莫离,铁指既贪花。如此奇事,也无人能料到。”上官里晃了晃脑袋道。

“世上易容术能出阁下左右者,恐怕也只有青面官人了。”白砾山梦呓般道。

“我也没料到竟会被立义堂主识破。”莫离拱了拱手,姜漆雨却在旁冷笑了一声。

“哈更料不到,你不单单是莫离钟合,他们都没有这个包袱。”义好仁淡淡道。

莫离含笑着点点头,义好仁又说道:“他们都不需要一件信物。你背着它,证明你不是以这俩身份来的。”莫离又点点头。

“据说世上的人没人见过你的刀。”

“差不多吧。”

“‘一笑刀’张自悦?”

“正是晚辈。”张自悦笑了笑,大厅上除了义好仁兄弟和姜漆雨外,众人无不面露三四分惧色。桌上的酒似也酸了,佳肴也似没了味儿。近年来,实在没人没听过他的。广寒榜第二,“一笑道,张自悦。”

众人怔了片刻,风不妒轻挥大袖,淡淡道:“不想少侠如此年轻有为,倒是贫道有眼无珠了。有阁下在此,我等倒也心安许多。”

义平听了眼角一抽,厉声道:“道长这是何意啊?”

莫誉适才被郎黎一斥,面上无光,现风不妒暗讥立义堂手段无义,他便趁机反唇相讥道:“立义无仁,兵断刃,赴会千里,抱豺狼。这几句话我在城中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知道传话人是有义传之抑或是无义说之。”

郎黎双眉微皱,苍白的手背上似有青筋暴起。众人知他广寒十一玉手公子绝非虚名,江湖上又曾说他无论对手是谁总是留有余裕,不露真功夫,功力深不可测,见状都不敢怠慢。大厅之上已然充满肃杀之气。

张自悦却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无趣,实在无趣。立义堂立足江湖二十余年,旁门左道之徒自然得罪不少,大会之期若没这些胡言乱语,那到才是怪事。”张自悦顿了顿回首朝义好仁一笑道:“我觉得那四幅画倒是有趣,却不知画中的浣纱女和断鬼义士现在何处?”

此话一出口,立义堂众人眼角皆是一跳,神色间似有狐疑。张自悦却似不察继续说道:“晚辈来时,听旁人道,此次群英会实是求援,若真是如此,呵呵。江湖中同……”张自悦话未说完,似是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他人打断。义好仁手中酒杯“嘭!”的一声捏得粉碎,莹白的瓷片随酒水从他掌中滑落。义好仁面色近乎铁青,轻声道:“义某纵是被画中人尽断手足,掏出心肺也绝不会怨恨他夫妇二人,更莫说与其结怨视其为敌。”他话音虽低,但任谁都听的出他话语中愤懑哀痛之情。

张自悦于此也不便再说,正欲致歉,风不妒已道:“少侠虽年轻有为但毕竟初入江湖,往事不知亦不为怪。义堂主若不愿提,老夫代为传述如何?”

义好仁摆摆手,又取杯饮了一口,道:“此时并非秘密,便不劳道长了。只是每每念及,在下不禁心痛。”他轻捶胸口长吁一口气,接着道:“想来各位应当都听过章立开这个名字。”众人微微颔首,章立开据闻乃近五十年来武学第一人,一手断魔刀快如鬼魅,天下无人能挡。

“三十年前我与章大哥相识塞北。那时我与胞弟义平被仇家截杀,幸得章大哥出手相助这才苟全一条性命。我三人相互致身数次,遂结为八拜之交。二十四年前,我兄弟三人路径彭蠡,其时正值夕照,波光粼粼,蒹葭婀娜,白鹭到处竟恰有一纤纤浣纱女弃纱而挥,白鹭竟似应邀而落。此情此景,我至今未忘。其时大哥早已弃马奔处……”说到此时,他竟不禁笑了起来,铁打的汉子眼眶却也湿润了。

“那便是我大嫂季氏。他二人一见倾心,我等就在此扎根。我兄弟二人喜闹作表,建立义堂于闹市,哥哥好幽作里建泯魔庄于幽山。武林中合称泯魔立义堂。可七年后却再无人言‘泯魔庄’。”

“哦?这是为何?”姜漆雨眉梢一挑,似是极为好奇。

“那只因为……只因为十七年前正月十二当晚,泯魔庄的人已被杀的干干净净!”他说时已解开衣裳,强壮的躯干上大大小小创伤十余处,其中最可怖的是一条自腹至肩头长余六寸的伤疤,这伤似要将他整个膀子给卸下来,时过十数年仍作殷红,好似血将迸出。

“那晚我二人也在庄内,亏得大哥拼死杀退贼众,我兄弟二人才得以保全性命,可我二人皆是身受重伤动弹不得,眼见大哥力竭倒在血泊之中,咫尺之间却无能相救……”义好仁言至于此,痛饮一口,仰天长叹。义平素来骄横的面目上此时全是森恐,手捂左颈,却见他脖颈上似也有一道伤疤沿至衣内,

“章大侠武功已然登峰造极,到底是何人敢下、能下如此毒手?”莫誉双眉微皱,语气甚是关切。

“广寒宫。”

广寒宫人尽皆知,却从没人见过广寒宫里的人,人们只当其是江湖传说,现一听甚是骇人。

姜漆雨问道:“为何?”

义好仁双拳紧握,立起身背过众人,负手望着那幅断鬼图,长叹一声,道:“断魔刀谱。”此后更无他言。

众人听后亦是无言,厅中寂静无声。

宰父绒、郎黎走至宾客身旁轻声道:“各位请先随我等去客房歇息。”众人相继离去,厅中只剩义氏兄弟二人。

义平轻声道:“如何?”

义好仁摇摇头,长叹一声:“孽缘呐!”

张自悦一行人随郎黎二人走至山庄后院,却见小径繁杂,大道纵横,奇石重重,耳听流水不见一泓清泉,鼻闻清香不见枝朵鲜花。

张自悦跟在郎黎身后说道:“郎大哥,此处道路繁复,我看其中虚虚实实又布满机关,若非熟悉其中正道,进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啊。立义堂这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啊?”

郎黎没有看他,领头在前淡淡道:“客房就在这后面,立义堂绝不会为难各位。”

冬日燕白砾山道:“在下知道立义堂主绝不会为难我们,可我们进了客房,想要穿过这园子出来也实在麻烦,要不换个地儿?”

“怎么!你不愿意留?”郎黎冷冷道。

“哈哈!盛情难却啊。”

张自悦拍了拍郎黎肩头笑道:“大哥气量怎的如此小了。这可不像昔日与我在庐山飞瀑下痛饮三百杯的豪侠啊!若你还在为小弟的事生气,那小弟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时拱手一揖。

郎黎道:“久闻张大侠于奇门遁甲、各路武学、琴棋书画、美酒脂粉……哦!对了,还有易容欺诈之术均有较高造诣,还望阁下对这园林指点一二。”

张自悦轻叹了口气,摇摇头笑道:“此园林似是按照文王八卦图所建,其中……”他边走边看了看四周接着道:“其中又辟多条蹊径。大道为虚,小道为实。设虚引人而入,布实设机关断人后路,令人惧之。虚实相加,环环相扣,道路无穷,机关无尽。若有人趁贵庄不备偷袭,只此一处便可扭转乾坤,即使对方武艺登峰造极机关伤他不得,无穷道路也可耗尽对手气力,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如此阵法,这是防谁?广寒宫?”

郎黎脸色变了变,回首狐疑的看着张自悦。张自悦又道:“我是大哥请来的,各位前辈又是赴约而来。可这位姜兄弟不过是一无名过客,为何也被相邀至此。立义堂……到底瞒着天下英豪何事?”郎黎本欲开口,姜漆雨反倒率先开了口。他一直跟在最末,一言不发,众人都快忘了他也在。“你难道非得每件事都问得如此清楚?”他话音低沉目露寒光,左手已至腰间,似已握紧刀鞘,可现在他并没有刀,但他的杀气已足以令众人闭口。

几人穿过园林,果有一排客房,郎黎将众人安顿好后便即离去。

丑时已过大半,张自悦却仍未睡去。他凝视着桌上一豆烛光,脸上没了平日的笑容,显得异常凝重。风从门缝里窜了进来,烛火就像一个纤瘦的孤童般闪躲着。张自悦坐在床边,敲了敲与隔壁姜漆雨房间相连的那道墙,道:“你说立义堂这次到底为什请我们来?难道立义堂真的遭受大难了吗?哈哈,广寒宫!你猜我们几个中有没有广寒宫的人?有几个?都是谁?”无人应答,许是睡了。

张自悦又呆坐片刻。俄顷,忽有一黑影从他们门前一闪而过,烛火倏的灭了。张自悦立时负上油布包袱翻窗而出,朝那黑影所走方向奔去。张自悦奔得片刻,突觉花香扑鼻,原来自己已置身于一花园之中。却见远处月光之下有一株茉莉,茉莉旁有一女子缓缓踱着。女子身披轻纱,长发用一根丝缎随意束着。

张自悦悄悄走了过去,那女子恰巧回首,见到张自悦蹑脚走过来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忙后退数步,只见女子皮肤白皙,凤眸朱唇眉宇间竟还有些英气。

张自悦拱手一笑道:“哎呀!这不是李凤宇,李公子吗?失敬,失敬。”原来这女子便是白日里扮作贵公子,被人们误当作李凤宇的义珊。

“你是……”

“面目惹来佳人妒。”

“你是钟合?!可……”

“你爹爹没和你说我的真面目?唉,我只盼你爹爹快些说了才好,这样我也省的每日被你们这些粉黛佳人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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