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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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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五更时分,赵光义醒来时,太监和宫女们早给他料理好了衣裳,又有御用监的人来请圣驾。赵光义匆匆忙忙地用青盐水漱了漱口,胡乱吃了两口点心,便命起驾雁门关的元帅行辕。由于一夜没有睡好,赵光义的精神多少有点萎顿,但是坐在肩舆里,迎着扑面吹来的丝丝晨风,赵光义顿觉着心情安静了许多。

待到行辕门口,正是寅时二刻,以八王为班首的文官武将早就黑鸦鸦跪了一大片,两排御前禁军,都穿着鲜明的战袍,腰悬宝刀,鹄立丹樨之下。赵光义用眼扫了一下,因见杨家兄弟七人都远远的跪在滴水檐下,心中明白必定是为了六郎事情,只微微一笑,吩咐道:“叫杨家兄弟都起来罢,他们立了大功,跪在这里干什么?叫他们起来,等回京之后朕还要重赏。今天早上只传召八王,潘太师,杨爱卿和吕爱卿觐见既可。”潘仁美忙抢上一步替赵光义挑帘,陪着笑脸说道:“皇上,是不是为了杨六郎的事情,要不要臣去提了他来?”

“好,好……”赵光义不经心说着进了大厅,随意坐了靠东厢朽架前的交倚上,早有宫女从瓶中倾出茶水捧上来。赵光义一手接杯,一边摆手示意免礼命四人在西侧茶几旁就座,说道:“几位卿家请坐。“

赵光义的口气依然是淡淡的,但是几个人却都悬着一颗心。八王,潘仁美和吕蒙正朝上一拱,双手据膝落座。杨继业却不敢就座,他先一揖到地,又撩袍跪下,说道:“六郎昨夜夜闯郡主寝宫的事情,末将已经知道了。这都是末将教子无方,令六郎闯如此大祸,请皇上严加惩治。末将别无他求,只希望上缴回皇上所有的赏赐来换回六郎一命。”

赵光义稳稳坐着,轻轻摇着扇子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岂能相抵?你和杨家其他儿郎们还要办差,不要心里总想着自家处分。更何况一人做事一人当,六郎之错与爱卿和杨家其他儿郎何干?”

说话间,早有军士们将六郎押解进来,自昨晚他被赵光义拿下后,六郎便认定了宋皇不会轻饶了自己,因抱定了听天由命的宗旨,就这么豁出去了,倒也坦然。待进得屋中后,六郎见父亲枯着眉头跪在皇帝面前,满脸都是焦急和忧虑,不禁心中一阵愧疚,脸上一红跪在父亲的身旁。

“杨延昭,你可知罪?” 赵光义板着脸问道。

“末将知罪,末将知道自己行止不检,沽恩非礼,求皇上将杨景置之以法严惩不贷。只是郡主她。。。”

“不是让你说这个,”赵光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厉声说道:“你真的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吗?你明知珍珠衫的下落,却隐匿不言,陷君上于两不义,这算是尽臣子之道?还夜闯郡主的寝宫?以你平常的学问智量,怎会作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当日你在金殿上,你是怎么对朕说的,‘寒梅入青城, 秋月照汉营。暗尘随波去,胡儿泪满巾。’你太辜负朕对你的希望了。你简直是自蹈火坑,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座下的这几人不禁面面相觑,吕蒙正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处,生怕赵光义震骇大怒之下,忘了昨夜所言,但是事已至此,如果他圣意决绝,若再加谏阻,不定闹出多大的事。这在冷森森寒气逼人的屋中,除了潘仁美,其余的人都极勉强地低下了头,只得硬着头皮等着他大发雷霆。

在难耐的恐怖岑寂中,赵光义说话了,虽然语气严厉,却不是他们想像中雷霆之怒, “杨延昭,朕一向赏罚分明,功必有赏,犯过必究,今天不惩你何以服众?来人―――”

赵光义朝外喊了一声:“拖出去,将杨延昭重责十军棍!”

屋中众人原听到‘重责’二字,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六郎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继而听见处置如此之轻,都颇觉意外,潘仁美心中更是不忿,他嘴一撇心想:‘重责?才十军棍?这点刑罚说给他杨家老六挠痒痒都称不上。’

一时刑罚完毕,两个军士扶着六郎过来验刑叩谢了,赵光义的颜色已是霁和,见六郎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六郎,你不必这么垂头丧气的,你生在营中,长在营中,没见过挨打受罚?今天不处罚你,将来别的军官、兵士违令失事,朕如何处置?刚才说过,朕一向赏罚分明,你能为郡主寻到珍珠衫的下落,那是有功,朕要赏你。早在一年前,昭平郡主就请旨,能寻到珍珠衫者,为我大宋的郡马;朕也亦说过,这一仗打完,朕要另赐你大宋一宝。看来你们终是有缘之人啊。朕不日便下诏,为你和柴郡主赐婚。”

六郎再没想到赵光义会突然问到这里,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一眼赵光义,回道:“回皇上,黄姑娘是末将救下的一个女子,因为当时公主身边无人伺候,于是末将就让黄姑娘去伺候公主一段时日。”说罢,又将自己和黄琼的这段往事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赵光义若有所思地听着,听他这样说,顿觉出人意表,一笑说道:“好一个落难风尘公子相救,朕既然决定为你赐婚,那你打算如何安置这黄姑娘呢?”

“这。。。”六郎一时语塞,杨继业却敏感地看了一眼赵光义,赵光义刚刚赐婚郡主,怎么又提起了黄琼的事情,他又生怕六郎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于是上前一步替六郎答道:“回皇上,黄姑娘的事情微臣也知道。微臣也正在发愁如何安置这位姑娘,既然皇上为六郎赐婚,这等事就不是臣能做主的,伏请皇上圣裁。”

“好吧,”赵光义略一思量,语气缓重地说道:“既然是喜事,何不成双?朕想郡主素来待下宽厚大方,性情恬淡雍容大度,定不会作出那种拈酸吃醋的事情。朕当初和六郎有一年之约,如今还有四个月的期限。在此之前,就让黄姑娘帮着做些针线缝补浆洗治厨更衣灯火等事,算是朕赏的,等回京后就开脸作妾,如何?”

还未等六郎答话,就听杨继业叩首回道:“万岁赏赐,臣不敢辞。既然皇上下旨,那黄姑娘的身份就不同了,微臣这就叫人另收拾一件屋子,安顿黄姑娘,不日再送她回京。不过只怕这样会委屈了郡主千岁。”

潘仁美在旁听着,很想挑剔出点毛病来,但他刚想出一点,杨继业话里就已经说到了,索性也就不想了,暗思“都说杨继业忠厚老实,我看也是个滑头的角色,这话说的,皇上八王两不得罪!”

“朕刚才就说了,柴郡主宽仁平和,怎么会有小家子出身的浅薄见识?是吧,皇侄?”赵光义看了一眼八王,见他只是勉强点了点头没有作声,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彷佛要驱散浑身的疲倦似的挺了一下身子,随手端起了御案上了一杯茶,说道:“吕先生和八王留下,杨爱卿和潘太师各按自己的差事分头去做吧,这些个将弁官员调度,哪些相合,哪些不合还要再好好商议一下,六郎也先退下去吧”

“是。”三人略一行礼恭肃退了下去。

待出了门外,潘仁美笑呵呵地执起杨继业的手,说道:“恭喜,恭喜呀,杨大人。当日在金殿之上,六公子的诗就做的慷慨豪壮,正是少年英雄本色。如今又尚了郡主,这正是亲连恩,恩结亲,皇家多了一个好女婿,朝廷上不更给皇上出力卖命?”

潘仁美这看似奉承,实在讽刺挖苦的话,杨继业岂能听不出来,他淡淡一笑道:“杨继业不过一北汉降将,万岁对我一家恩泽高厚,杨继业结草衔环,不足为报。只可拼了全家的性命也就是了。”

潘仁美打了哈哈皮笑肉不笑道:“杨大人言重了,有些人一辈子规规矩矩,操了多少心,做了多少事,苦熬硬撑,到了头发白的时候,也不过混了一个七品官。哪像六郎他们兄弟,前途不可限量啊。好了,老夫还有军务要处理,就此告辞了。”说罢拱了拱手,张扬而去。

看着潘仁美的身影消失在西边的拐角处,杨继业看了六郎一眼,默不言声前走,六郎不敢耽搁,脚步灌了铅似的蹈蹈随后,一时竞想不出话题打破尴尬沉闷,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孩儿昨天太鲁莽了,没有事前禀明父亲。我。。。”

杨继业似乎不象六郎揣猜的那样恼怒,只点头道:“你能为了她割腕喂血,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为父一点也不奇怪。”他深长地叹息一声。

“爹爹……”六郎见父亲开口,心里略松了一下,低声说道:“我——”

“别说了,过去的事就叫他过去吧,这件事情也算是有惊无险!”杨继业不紧不慢,象是在谆谆嘱咐,又象不胜自慨,“说到底,情之一事,任谁也说不清的,为这个丢了江山、身家性命的要多少有多少。”杨继业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过身对六郎说道:“延昭,郡主去和亲的事情,是我让他们不告诉你的,你莫记恨父亲。现在你去看看郡主吧,昨夜估计郡主千岁也是一夜未眠。”

“是。”六郎用极低的声音答应了一声,感激的看了父亲一眼,转身向郡主的小院走去。

大概是早有嘴快的宫人将宋皇赐婚的消息告诉了郡主,六郎刚刚走到院门口,不及通报,便见里头郡主带着棠儿,明轩,卉儿等人一大群人簇拥着出来。

六郎紧走几步到郡主面前,单膝跪地,说道:“杨景参见郡主千岁!”说罢起身,仿佛不胜感慨地望着郡主。郡主顿觉颊上发热,当着满院的人,又不好说什么,只淡淡说道:“我正要去皇叔那里叩谢皇恩,既然六将军来了,就请先进来说话吧!”

这个时刻二人不知道盼了多长时间,而今骤然来临,不知为何,两人反而拘束了起来。进得屋中之后,郡主见六郎正襟端坐,两手抚膝,仿佛入定的模样,不禁笑道:“你傻乎乎的坐着干什么?六将军来我这儿参禅来了?”

六郎也跟着笑笑:“我尘缘未了,就算是想出家只怕佛祖也不收的。我刚才在想。。。”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再过几个月,我就能娶汴梁城最美的新娘子了。”

郡主不好意思看了六郎一眼,颊上泛起了红晕,眼睛却象晓星般闪亮,她有些羞涩不安地问道:“六郎,我听说刚才你挨打了?还有,昨天我见你的手腕上有伤,当时不及问你,那是怎么回事儿?”

六郎轻松的一笑,“只要能娶到你,就算再多打我几下,我也心甘情愿。至于手上的伤那是我不小心划的,小伤而已,不用挂心。”

“真的?”郡主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呀,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让人为你担心。”郡主带着嗔怪低声说道,随后略一皱眉,像似又想起了什么,“我还听说皇叔依然和你定下了一年之约。如果这几个月里王姑娘来找你,你将如何处置此事?”

“王姑娘?”六郎一愣,随即说道:“自王姑娘一家失踪以来,爹爹找了她家好几年都没有找到,事情那有那么凑巧她就会在这时出现?”

“我是说如果。” 郡主执拗的问道。

“如果王姑娘来找,我就对她实话实说。就说杨景今生对她不起,愿意和她结成恩亲,让母亲替她另择一户好人家。”

“你这样作不妥。”郡主立刻摇摇头,“她如果来找你定是无依无靠、痛苦凄切,满心希望的能和你结百年之好,你这样做未免也太伤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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