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马贩(1/2)
兄妹二人只等天黑,好容易捱到吃了晚饭,水足饭饱的兄妹二人假装相伴回到各自院子里。
花如雪回到自己的耳房里取了一只小巧的埙系到裙摆下,又哄着自己的一个大丫鬟花言躺到自己床上装睡,另一个大丫鬟花语睡到外间的床上接应,还恐吓了一番剩下的几个打杂小丫头都回房不准出来,这才出来找花释了。
花释了早在回廊下窜了好几个来回打探动静,一见花如雪出来连忙先拉着她躲进了暗角,等到不远处打更的婆子们过去了,两人方才出来松了口气。
花释了领着花如雪到了矮墙下,先将她抱上矮墙,花如雪纵身跃下,下面早有花释了的两个小厮花飞和花扬稳稳接住,花释了也迅速翻了过来,四人转过后院墙角,又看见花释了的另外两个小厮花展和花开提着灯笼在那儿接应。
六个人獐头鼠目的绕开了都尉府,这才放开了脚步往北街走去,都尉府在南街,路是笔直的不必绕什么弯子,沿途的夜市正开的红火,青楼酒肆也都莺莺燕燕,花释了和花如雪虽然年龄小,但几个小厮都是大头兵家出来的十四五岁的壮实少年,倒也不担心受到什么骚扰。
花释了早将荷包里的散钱拿出来散给小厮们让他们沿途买些零食果脯再买些酒来备着,六个人吃吃喝喝不一会儿就到了北街马贩子们聚集的地方。
这个时间马贩子们大多出去喝花酒或是找相好的顽去了,只留了两个伙计在马厩外的茅亭里看管马匹。
两个看马伙计在茅草亭子里对饮,倒显得分外落寞。花释了给花飞花扬使了使眼色,两人便提着些零食和刚才买的酒朝两个看马伙计去套近乎。因为这几日花释了天天跑来看马,所以带的小厮和这些马贩子们早都熟识了,四个人很快喝成了一片。然而不到一刻钟,两个马贩子伙计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花如雪自然知道是自家哥哥干的好事,方才两个马贩子伙计喝的酒里面定是被花释了做了什么手脚,花飞花扬没有醉是因为他们提前服用了解药。花释了让花飞花扬继续留在那里装醉,因为那药只能管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为了明天自己还要光明正大来买马,自然不能做的太狠了,免得露出马脚。带着花展和花开,四个人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往马厩深处移动,那匹好马是关在最里面的单独马棚里,食槽里都是上好的草料。
待众人走近,花开和花展上前用灯笼照了照,那匹马却不为所动。花释了示意二人先退下,花如雪解下裙摆上的埙,吹起了大邑的驯马之音,那匹马果真站了起来侧着耳朵朝花如雪的方向走来,温顺地低下了头,花如雪听到马肚子里咕噜噜的声响,心想这马都饿了为何这食槽却是满的?于是上前一步抓起一把草料在马的眼前晃了晃,马却不动,花如雪又将草料在马的嘴边扫了扫,马才张嘴吃了。莫非这马是瞎的?
花释了这时俯身在花如雪耳边轻声问道:“你刚才吹的那是什么迷魂曲子?我怎地从来没听你吹过?”
花如雪捂嘴轻笑:“从前梦里观音娘娘教我的。”
花释了有时候吧就恨自己为什么张那个嘴,明知道自家妹子一切神通广大都自称是观音娘娘给的,自己还每次都凑上去巴巴地问什么…
花如雪转身向花开伸手示意他把自己抱起来,花开俯下身子抱起花如雪,花如雪结果花开手里的灯笼往马眼睛照去,之间马眼睛上果真蒙着一层翳,心下便有了主意。
这时花展拽了拽花释了的袖子:“爷,时辰快到了。”
四人这才转身离开,花释了临走还不忘给马嘴里塞了几把草料。
待到四人跑出马厩躲到对面的巷子里熄了灯笼,花飞和花扬那边的两个伙计也陆续醒了,只见两个伙计摇了摇花飞和花扬,惊觉是不是有人给他们下了什么药,所以连忙转身跑进马厩查看,探勘了一番发现没有异常,这才坐下来继续吃菜,不一会儿花飞花扬也都从假睡醒了过来。
花飞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还啐了一口:“他奶奶的,今儿的酒怎么这么烈,好似迷魂酒似的,害得老子梦里还在想姑娘…”
一旁的两个马贩子伙计也跟着抱怨了两句,花扬则装作真的不胜酒力的样子迷迷糊糊赖在花飞身上说胡话,不一会儿几个人醉的七七八八了,花飞花扬也勾肩搭背起身和两个伙计告别,暗巷里的四人看着两个伙计起身去前面送花飞花扬之后,方从暗巷里出来,绕了后边的小路走了。
六个人到中心街口才汇合,花飞花扬本就没醉,花释了连忙拽过两人问有没有什么收获。两人互看了一眼,花飞便看着花如雪说:“果然如小姐所料,马贩子们为了要赚钱,虚抬了好几倍的价钱出售,后日是最后一天,所有马匹都会降价。还有,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去代郡继续卖马,剩下的马会低价转给几里外北边城郊的几个马场主。”
花释了狠狠骂了一声娘,一路上都在说这起卖马的是奸商。
花如雪则一路开开心心吃着糖葫芦,口袋里塞满了果子和糖,高高兴兴跟花释了他们走后院回了府,林氏他们早已睡下了,所以并未发现兄妹二人出去了。
这两天花释了倒是没有缠着林氏要马,林氏只当他是忘了,也不再提起。反倒是花辞树一直惦记着,他那天听花释了讲了之后第二天就奔到北街马贩子摊儿上去了,果真是一匹好马,只是欠个人驯服,这马也太烈了,自己都不敢说有把握能拿下,索性每日都过来看看,权当过过眼瘾。
马贩子在最后一天果真把一半的马都降了价,包括那匹烈马,这一下北街口可热闹了,不少人冲着降价去买了相中已久的马,但是那匹烈马依旧没有人能驯服的了。还有些人是来看热闹的,比如花辞树,攥着一把瓜子站在摊儿边上看的津津有味儿,他向来喜欢热闹,尤其是看到李员外家的儿子李麻子被那匹烈马踹的飞出八丈远,他简直乐的直打嗝。
不一会儿花释了拉着花如雪也来到马贩子摊儿上,身后跟着那晚的四个小厮。花如雪并不经常上街,但因为名声极大,所以众人见了都来看她,反而不怎么关心马了,花辞树看见两人便扯开嗓门儿使劲儿招手:“儿子!闺女!爹在这儿呢!可是来寻爹回去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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