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买马(1/2)
在花释了的心目中,自己的妹妹那必须是顶好的,虽然花如雪总是各种拆他的台各种给他使小绊子还时不时从自己腰包里掏走零花钱,还总是害的爹娘嫌弃自己…但是!全上元郡有几个做妹妹的能给哥哥做功课的?没有吧?估计全大齐都没几个这么牛的妹妹。
花释了每当看到自己工整的功课和整洁的书桌,就觉得自己没有白给钱,自己也没有白受苦,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简直越想越高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想着一会儿吃了晚饭回来可得问问花如雪明儿想吃点儿啥点心或要什么新奇玩意儿。
花如雪最喜欢每晚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的景象,林氏总是把每个人的饮食都照料的很周全,桌子上永远会有每个人各自喜爱的菜品,花辞树总是讲一些军营里的有趣事儿或者来几个酒场上的荤段子,若是嘴上没把门儿的时候讲了些少儿不宜的段子,总会挨一记林氏的刀白眼,然后吃几个林氏飞来的暴栗,然后就闷哼一声埋头吃饭。而花释了则是叽叽喳喳讲些自己遇到的奇人异事,比如城里哪儿又来了个瞎道士,谁家铺子里又上了新奇玩意儿,或者殷勤地讨好花辞树嚷着要一匹好马,城里其他军官家的儿子到了他这年纪也都七七八八有了自己专属的马,大家好一起约着去赛马的云云…
而花如雪,在吃饭的时候永远不说话,这点从重生以来就一直坚持,食不言寝不语,修养是不能丢的。虽然大顽大笑也很舒畅,但是还总是得提醒自己要报仇,那肯定日后要进宫的,与其荒废几年进宫重头练,倒不如从小练起来日后方便行事,何况上一世行为习惯都已成了自然,这一世捡起来也并不难。虽然对自己要求严格,但是花如雪其实很享受家人叽叽喳喳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样子,这样的场景无比温馨也无比珍贵,说不定过几年就体会不到了。
方才听花释了说城北来了几个从大邑来的贩马商人,所售卖的马匹中有一匹售价极高的烈马,想买的客人得先驯服了这马,马贩子才肯出售。因为价格不菲,所以来买的人倒是不多,但是来买的人当中并没有一个人能当场驯服的,所以这马就犹如仙鹤立于鸭群之中,极为特别,再加上马贩子宝贝的很照顾又得当,养的膘肥体壮,毛皮鲜艳,很是吸引人。但是花释了说着说着眼中却闪过失落,因为再过三日那几个马贩子就要去东边的代郡继续贩马了,可惜了那一匹好马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说着说着几乎要掉眼泪了。
花如雪看着失落的花释了,恍惚间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的弟弟李扶栾,也是某个陪母妃用膳的夜晚,却久久不见扶栾回来吃饭,自己和母妃都忐忑着怕扶栾出什么事儿,也没什么胃口吃饭,在大邑的皇宫里,几乎每天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大家都是压抑的。直到外面已是繁星漫天,李扶栾才灰头土脸红着眼回到寝宫。扶栾回来也没有吃饭,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母妃怎么拍门都不肯开,自己为了不让母妃担心,只能从窗户爬进去。哄了好久扶栾才说那天在花园和宫女们玩沙包,结果遇到了年长几岁的湘贵妃的三皇子李扶渠和五皇子李扶梁,两个出身比扶栾高的皇兄并没有多友善,他们先是把捡沙包的扶栾的手踩在脚下,后来又是故意把沙包丢很远让扶栾爬着去捡回来,这样的事情在恃强凌弱的皇宫里司空见惯,何况大邑本是游牧民族出身,多信奉弱肉强食的道理,弱小者焉有不被欺辱的道理。
但让人心疼的是,扶栾说当天最委屈的事情并不是受了欺辱,而是那只沙包被皇兄们扔进了小河后不见了,因为沙包是父皇赏的。像扶栾这样被遗忘在后宫不得宠的皇子,鲜少能面圣,被赏赐的情况更是罕见,所以扶栾才那样伤心。
如今花释了眼底的失落远不及扶栾当时眼底的十分之一,但花如雪能感受的到,失落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那种失去自己最中意爱物的心情。花辞树和林氏是不会给花释了买那么贵重的马的,他们坚信儿子要穷养,虽然也没有特别穷养,但是男孩子绝不能养成奢侈的习惯,花释了虽然衣食无忧零花钱也够花,却不能为了一件人生的陪衬品一掷千金。
果然,林氏笑着给花释了成了一碗他喜欢的牛肉羹:“娘知道你早想要一匹马,你的玩伴们也都有了马,娘原本就打算这两日让你爹去马市给你挑一匹好的,前日你不是还说想要一匹像李同知家黑闪电那样的一匹马来着?咱们过两日去马市给你挑一匹像黑闪电似的马可好?”
花如雪笑而不语,其实人要比马要好驯服多了,驯服马你得投马所好,让马高兴了你方能骑得。但驯服人就好办得多了,你只要先让人感到希望毁灭,再稍稍给他一点毁灭之上的标准,这个标准可能离他最初的期望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呢,比毁灭的感觉好了那么一些,两相对比之下,大多数人都会屈服。
但出乎花如雪所料的是,花释了没有买账,他还是喜欢马贩子带来的那匹烈马,他说这叫“宁缺毋滥”。这样的回答自然让林氏不高兴了,因为儿子偏离了她的控制范围,但花如雪暗暗觉得花释了这样挺好的,男子汉总得有点儿气节,这种气节不论在大事小事上都会显现,会在很多场合映衬出这个男子比其他平庸之辈但不同之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吃饱了的花如雪用帕子擦了擦嘴巴,“哥哥这样倒始终如一,挺有骨气的。”花如雪鲜少在吃饭时说话,所以此言一出,大家都停止了说话,虽然大家都听不懂她什么意思,但觉得应该是帮着花释了说话的意思,因此花释了颇为满意,暗暗给花如雪伸出了大拇指。
花如雪看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才看着爹娘娓娓道来:“请爹娘恕雪儿冒昧,就是西域的汗血宝马也很少有卖二百两银子一匹的,马贩子标这么高的价,无非两个原因,一是这匹马真的难能可贵所以更需要一个有缘人来买它,这是马贩子爱马;二是这马虽是一匹极好的马但是绝对有缺陷,因此虚抬高价专等那有钱不识马的人来买走。”
“若是有缺陷,为何不降价反而卖虚高的价格?”花释了和花辞树同时抓耳挠腮不明所以。
花如雪则从一本正经变成了乖巧讨喜,扑闪着眼睛望着林氏:“娘肯定知道!让娘说!”
两父子于是又同时转向林氏,眼中闪烁着求知的渴望和崇拜的眼神。
林氏很是受用,这闺女没白疼,多贴心,给足了自己面子,因此清了清嗓子,举着筷子敲了父子俩人一人一暴栗:“大老爷们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艰难吧?这跟平日里买衣裳布料都是一样的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老实巴交本本分分做生意,总有不良奸商投机倒把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假冒伪劣的事情。你们想验证这马贩子的马是不是好马,只需要等到最后一日,看他们降不降价,若真的降价出售,那这马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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