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2）
第 5 5 章
牛老三在“闻宝斋”吃完晌午饭，没有回警察局，侯局长让背手枪的警察派大卡车把牛老三送回饮马屯，牛老三坐在警察局大卡车的驾驶楼里，一直开过了饮马河的东河，牛老三让大卡车停在了屯公所的大槐树底下。饮马屯大槐树底下的闲人们，看见从大卡车驾驶楼里下来的是牛老三，而不是侯局长，大伙都凑了过去，知道牛老三今天去了一趟警察局，能坐警察局的大卡车回来，肯定不是坏事。
“牛老三，你到警察局干啥去啦？”有人问。
“没事，侯局长就让我到城里的饭馆喝了一顿酒，吃了一顿饭，吃完晌午饭用大卡车把我送回来了。”牛老三没说侯大山让他闹分家的事。
“牛老三，你跟大伙说说，侯局长在城里请你吃哪个饭馆？”朱瞎子很羡慕地向牛老三打听。
“就在‘闻宝斋’吃了一顿晌午饭。”牛老三看见有人细打听，他假装谦虚起来了。
“牛老三，真在‘“闻宝斋”’吃的晌午饭啊？吃几个菜呀？有两个菜吧？”朱瞎子听说侯局长请牛老三在‘“闻宝斋”’吃晌午饭，又嫉妒起来了。
“反正是一个大桌子，满满的一桌子菜，就我们俩人吃。”牛老三很得意。
“那一大桌子，真的就你们俩人吃？”朱瞎子不太相信。
“跟侯局长去的还有一个背着手枪的警察当陪客……”牛老三给朱瞎子解释。
“我也觉得你们俩人不能吃那么大一桌子吗？”朱瞎子似乎找到了证据。
“那个陪客的警察不坐那吃饭，站在一边陪着，侯局长让他给我们俩倒酒。”牛老三把事都说清楚了。
“老三，快坐下歇一会儿。那一大桌子菜，你们俩人也吃不了哇？”朱瞎子听到这儿，对牛老三肃严起敬，朱瞎子觉得牛老三很了不起，侯局长这样器重牛老三，以后的牛老三在饮马屯也会有出息的。朱瞎子连忙拿出一个板凳，这不是谁都能坐的板凳，让给了牛老三。
“是没吃了，一盘菜就吃不一点，剩下的都扔那了。”牛老三很大方的样子。
“唉，怪可惜的！”朱瞎子感叹着。
“朱瞎子，你要觉得可惜，你就到桌子上捡捞啊。”侯瘸子站在一旁挖苦朱瞎子。
虽然侯瘸子也嫉妒牛老三，但他比朱瞎子心里有底。也许哪一天，老叔也会请他到城里饭馆吃上一顿，所以就瞧不起朱瞎子。
侯瘸子也问牛老三好几遍，他不相信老叔真的请牛老三在城里吃饭喝酒？肯定有什么事，牛老三没说。因为，找牛老三的时候，老叔说得清清楚楚，让牛老三到城里警察局去一趟，有事。不过，侯瘸子却看出了奥妙，老叔能请到城里下馆子喝酒的人，在饮马屯，牛老三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侯瘸子对牛老三另眼相看了。
到天快黑的时候，大槐树底下的人渐渐地散去了，只有牛老三不愿意走，他酒足饭饱以后就想在大槐树底下多待一会儿，也想多说一说他到城里喝酒的事。一直到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朱瞎子一个人了，朱瞎子也不想走，他就想跟牛老三留到最后，他想问一问牛老三倒底是咋回事？侯局长为啥请牛老三到城里喝酒？机会终于到了，大槐树底下的人都走了，只有牛老三还坐在他那个小板凳上。
“牛老三，我给你算一卦，你牛老三今天是鸿运当头，吉星高照，是大吉大利的日子，一定能算出一生的大富大贵！牛老三，今天给你算卦，不取你一分钱！”朱瞎子说
牛老三不知道朱瞎子主动给他算卦是什么用意，他就觉得今天所有的好事都让他赶上了，到城里，侯局长请他吃饭馆，用大卡车把他送回饮马屯。到了饮马屯，牛老三看了出来了，他能喝侯局长一顿酒，好多人都羡慕。尤其是侯瘸子，问这，问那。牛老三往外打饱嗝，侯瘸子馋得咽吐沫，牛老三的心里非常得意。不过，牛老三没有防备朱瞎子，他不知道朱瞎子给主动算卦的动机。
“朱先生，你算算，我想闹分家，能闹成吗？”牛老三高兴地把他心里想的话告诉了朱瞎子。
“我没算过这样的卦”朱瞎子笑了。
朱瞎子从牛老三这一句话里就听明白个七大八，侯局长请牛老三到城里下饭馆有事，让牛老三闹分家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天，老牛家打架要分家的事，早已在饮马屯传得沸沸扬扬，牛老三分家目的就是为了娶回七凤，侯局长是七凤的干爹，平常偷偷地对七凤好，只瞒着老太巴子一个人。侯局长找牛老三有几件事，朱瞎子不知道，牛老三闹分家肯定是其中之一，牛老三一句话就泄露了天机。朱瞎子眨了眨眼睛，又翻了翻眼皮儿。
“牛老三啊，你这个卦不用算，再说，我这个半仙之体，给你算闹分家的卦，实在不太体面。今天，我就直接告诉你，怎样才能闹分家。牛老三，你往前来点，说这件事的时候是不能大声，更不能让别人听见，牛老三你明白吗？”朱瞎子小声说。
“明白！”牛老三冲朱瞎子点了点了，朝朱瞎子凑了过去。
秋天的天很短，太阳早早就落山了，饮马屯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屯公所大槐树底下显得更黑，牛老三和朱瞎子两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块，朱瞎子开始讲如何分家！
“牛老三，你是个聪明人，要分家关键在一个‘闹’字，闹到啥程度呢？牛老三你听仔细了，这是最关键的。要闹到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母鸡不下蛋，公鸡不打鸣。老母猪不敢吃食，小狗子不敢拉屎。人心惶惶，如临大敌。全家人看到你，就象看到鬼一样，吓得连抖落瘪胡带筛糠。小三狗在炕上哭的时候，你大嫂子说了一声，‘你三叔回来啦！’小三狗立刻憋回去，再也不敢哭了。饮马屯的大人吓唬小孩，说牛老三来了，比说胡子来还管用。”
牛老三听了朱瞎子的话乐得手舞足蹈，朱瞎子的每句话都说到牛老三的心坎里去了。
“牛老三，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在家里做事，正的事情反着做，反的事情正着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们老牛家想闹分家真难，你必须把自己当成一个混蛋，混蛋啥样你啥样！混蛋咋干你咋干！”这是朱瞎子的馊主意。
“朱先生，我明白，我应该比混蛋还混蛋！”牛老三领会了。
“牛老三，我告诉你，你有那样的大哥，你有那样的大嫂子，你想分家比登天还难！你要成心分家，你就啥事损就干啥事，缺德带冒烟儿！懂不懂？”朱瞎子的馊主意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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