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2）
第 5 4 章
牛老三又犯上拧劲儿了，这回犯拧劲儿是听了海花心儿的话以后闹着要分家。大清早，牛老三一起来就冲着上屋喊：“老牛家该分家了！你们老牛家是老大两口子当家，钱多钱少，谁也不知道。老二在城里不指望这个家。老四是你大嫂子养大的，这个家都给老大，老四没说的，这个家都给老四，老大两口子也没说的，只有我牛老三是外人，你不分家中吗？”
牛老三隔三差五张罗分家，好象多待一天就多吃一天亏。闹得牛老大两口子不得安生，天天为牛老三分家的事犯愁。牛大嫂听说了，牛老三天天待在七凤的西屋，那个西屋是七凤的闺房，只有牛老三一个人能进去。又听说了，牛老三已经开始玩骰子了，还赢了，不管是输，还是赢，牛大嫂都认为，这是败家的开始！让牛老三分家的话是七凤的娘在牛老三玩骰子的时候当着大伙面说的，海花心儿就是要挑唆牛老三分家，分家了牛老三就能娶她闺女七杨凤了。
这样的事在饮马河一带属于伤风败俗，老牛家丢不起这个人，还得想办法管住牛老三。咋管？这也是摆在牛老大和牛大嫂面前的一个难题！于是，牛大嫂跟大狗他爹商量，给老三说媳妇，让媳妇把牛老三的心拴住。无疑，这是一个好办法，牛老大知道，在饮马河一带，凡是男女自己相好的，大多成不了。只要男方娶了媳妇，或者女方嫁了人，男女相好的事儿就算拉倒，用不多久，屯子里的风言风语就会过去，牛老大和牛大嫂也要用这一个祖辈留下的好法子来管住牛老三。
乡俗里婚姻大事都有一定的规矩，父母在从父母，父母不在从兄嫂，牛老三和牛老四娶媳妇自然是大哥大嫂子说了算，媒婆到老牛家说媒，也要找牛大嫂，牛大嫂放出风去，老牛家的老三要娶媳妇了，饮马屯的和外屯的媒婆蜂拥而至，找上门来了。不几天的功夫，老牛家的门坎子都要给踏平了，媒婆们走马灯似的到老牛家说媒，有二十多个姑□□愿意给牛老三做媳妇，有本屯的，还有外屯的。尽管大伙都知道牛老三和七凤相好，这是谁也瞒不住的事情，这好比是秃脑袋的虱子——明摆着！不过，大伙都认为，牛老三和杨七凤长不了，门不当，户不对，老牛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哪能娶一个窑姐的闺女。所以，媒婆和女方的爹娘都不把牛老三和七凤相好当回事。
有二十多个姑□□愿意嫁给牛老三，牛老大两口子喜出望外，他们俩根本没想到牛老三说媳妇还这么顺利，这一下，只要牛老三的媳妇说成了，七凤家就彻底死了心，老牛家又完成了一件大事情！
光给牛老三张罗说媳妇不中啊，还得把说媳妇的事告诉牛老三。倘若牛老三死活不答应，说多少媳妇也是白扯，牛老三是啥事都干得出来的人！
“老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家打算给你说个媳妇。”牛老大两口子合计好了以后，晚上吃饭的时候，牛大嫂就当着全家人的面跟牛老三说了。
“不说，你给谁娶媳妇，我不管，反正，我娶媳妇也用不着你来管！”牛老三的言外之意，自已的媳妇自己娶，就差明说，我已经有媳妇了。
“老三哪，你也不能不听话，也该到成家的时候了……”牛大嫂说到一半。
“我不要成家，我要分家！”牛老三打断了大嫂子话，牛老三的态度也很明确，不拐弯，不抹角，坚持分家。
其实，大嫂子给牛老三张罗媳妇，牛老三早就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整个饮马屯都知道了，牛老三能不知道吗？牛老三拿准了主意，说多少个媳妇也不干！就是分家！
“老三，你看，我都开始给你张罗了。”牛大嫂苦口婆心。
“不用给我张罗媳妇，就张罗分家吧！”吃完晚饭，牛老三抹嘴巴就要往外走。
“老三，你先别走，我跟你说，有人开始给你提亲啦！”牛大嫂没让牛老三往外走。
“谁提亲我也不娶，分家！”牛老三还是不听，不理，牛老三一扭头又要走。
“甭想！”牛老大终于板不住了，他开始干预了，他不能让老三这样胡闹下去。
“你们谁乐意娶谁娶！我就是要分家！”牛老三谁的话也不听，扭身就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对牛老大吼叫。
牛老大从来没有想到过，老三会这样对待他，他完全是一片好心，牛老大气坏了，也急眼了，追到院子里，操起一棍木棒子，举起棒子朝牛老三打过去，就象平时打大狗和二狗那样。
“给你打，给你打，往死里打！”让牛老大没有想到是，牛老三不仅没有躲开，反倒伸着脖子，挺着脑袋走过来，让牛老大打。
“咕咚！”牛老大把已经高高地举起木棒子，狠狠地砸下来，这一棒子并没有砸在牛老三的脑袋上，而是砸到了旁边的酱缸上，牛老大没敢打牛老三，把酱缸砸碎了，大酱淌了一地。
在这个家里，牛老大的拧劲儿并不比牛老三差，或许比牛老三还拧，然而，面对亲兄弟的事情，牛老大也不能象对待儿子那样棍棒相加，再拧的牛老大也只好放手。随后，又把木棒子扔到了地上了。
“大狗他爹，不中就分家吧？”牛大嫂私下里跟牛老大说。
“不分！”大狗他爹不认承。
牛老大可不是这么想的，爹活着我不管，爹没了，我要管。再说了，老三和老四不娶媳妇就分家——砢碜！
牛老三照例到海花心儿的家里玩骰子，一玩上，又跟往常一样大呼小叫“赢房子赢地赢老婆！输房子输地输老婆！”
刚玩上不大功夫，侯瘸子进来了，侯瘸子不是这里的常客，没事不到这里来。
“牛老三，我老叔让你去一趟，找你有事！”侯瘸子进来以后就冲着坐在炕上的牛老三说。
“侯三，你老叔找我有啥事啊？”牛老三一边玩一边问。
“我哪知道啊，就告诉我，让你去一趟。”
“我知道了，玩完这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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