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牙璋辞凤阙（1/2）

“山高水……？水什么？”卫杨饶有兴致地问道，随即伸出枪尖轻轻拍打他的脸。

但是呼延木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他的双目渐渐地、用力地、坚决地向着天上看去。但是还没来得及看到天空，就被曹骁搅碎了心脏。

————

“所以说，宗师也是人，被捣烂了心脏，照样会死。”提着首级，卫杨找回来了之前驱赶跑远的战马。

他一边快速收拾行囊，一边对曹骁说道。

四匹马，只找到了三匹，卫杨道：“你那身石甲别要了，赶紧赶路回平西关要紧。”

曹骁摇了摇头，硬是把石甲绑在了马背上。

卫杨见状，正要发怒，想了想又作罢，只催促他赶紧上马。

————

“敌袭——！”

响箭比哨兵示警的嘶吼声更清晰。

整个平西关骁字营，在黄昏中瞬间清醒。

杂乱，慌张，迷茫，恐惧。

瑟瑟发抖的兵卒还没来得及哭泣，就被自己的伍长扯到了外面的营地，还给他戴上了自己的头盔。

酉时四刻，匈奴骑兵在关外开始了行军；戌时左右，兵临平西关！

在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他们发起了攻击：

三万铁骑在指挥下铺开，犹如鱼群般急速驶来；大地在隆隆作响，西边起伏的山岭似乎都在颤抖。

浑浊而苍急的河流阻拦不了他们的铁蹄，那些饮血的刀、箭、弓、马鞭让他们觉得自己无敌！！

“我是大统领麾下裨将曹盛！大统领正在赶来，尔等听我指挥！”

这名将领的高呼在轰隆的蹄声中微若蚊蝇。

他顺手扯过原来在卫杨身边的一个亲兵，冲他的耳朵怒吼道：“竖旗！去给我竖大统领的将旗！”

他又抓住两个乱跑的牙门将：“慌什么！给本将去擂鼓！啊！”

秩序很快恢复，但是骑兵已经渡水而来。

所有放出去的哨兵都收了回来，其中一个滚到曹盛竖起来的将旗下，带着哭腔喊道：“报——贼军至少两万骑，甚至更多！”

“慌什么！区区两万骑而已！咱们一人都分不到四个首级！”曹盛怒斥道，他对周围看向他的视线熟视无睹：“给我擂鼓！列阵，开营门，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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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当卫杨和曹骁赶到平西关的时候，已经是星幕满天；然而一眼望去那雄伟的长城之端，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败了。

来晚了。

一队五十来人的骁字营骑兵，正挂着彩，向着南方飞奔，后面纠缠着三四倍的匈奴骑兵；再往后，是倒地的兵卒，嘶吼的战马，焚天的烈火……和猖狂的笑容。

骑兵们还在回头反击，每个人的枪尖都沾满了鲜红的血。

他们怒吼着，一路上留下自己的和敌人的生命。

“啊！！”

卫杨大吼一声，用力抽打马的后臀；他那匹“爪黄飞电”嘶鸣着冲向衔尾追杀的匈奴骑兵。

这是曹骁第一次看见，在战场上宗师对普通士兵出手时的情境：卫杨平端着枪，飞速地向着锥形的骑阵扎入，而那二百名骑兵犹如沙子堆起来的细长尖塔——被宗师一拳锤爆。

每次枪枪相击，都有数人跌落马下；

爪黄飞电在奔跑中居然一跃而起，伸出前腿蹬飞了一名匈奴小头目，然后去势不减，头颅摇摆，撞开相向而来的三个马头，一口咬断第三匹的右耳。

卫杨连杀八人，枪枪戳穿心口。

爪黄飞电也造成了三骑伤亡，周围的战马不由得向它露出畏惧的眼神，而它骄傲地昂着头，对周围的平庸同类不屑一顾。

匈奴骑兵的气势为止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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