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2/2）
她压低声音说，“我爸现在特别有原则，说一不二，他可能会真的报警。”
“……”
郑秋艳一拍床，“我就不走，我看他真给我报警！他敢报警，我就敢闹到全小区都知道！”
魏小江折返，手里拿着手机。
黄臻冲过去，“爸！别报警！”
魏小江皱眉，看她：“你能处理好吗？”
“能！”这个瞬间，黄臻感觉使命感和责任感从没有这么强烈，再一次强调，“我能处理好！”
郑秋艳从次卧出来，见他们父女俩这样，怒道：“黄志飞？你居然真要报警，把我轰出去？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怎么求我回家的？”
黄臻为难地看看她，耷眉垂眼，恨不得原地消失。
“当年因为黄臻小，没有妈，所以让你回来照顾。你不愿意，满世界打麻将，找男人。现在黄臻大了，不需要你了，你回来干什么？”
魏小江一字一句地问，他伸手揉了把黄臻的脑袋，“你以为黄臻还小不懂事？你当妈十七八年，做事情的时候，考虑过黄臻吗？”
“我怎么没考虑了？”郑秋艳看黄臻瘪瘪嘴就要哭，忙道，“哪次哭着去找我，我不好吃好喝款待？现在你日子好过了，你反过头来怪我不考虑黄臻？你当年怎么不机灵点好好赚钱呢？”
“妈——别说了。”
黄臻拉个哭腔，眼泪哗啦哗啦掉，又低着声音跟黄志飞说，“爸，别说了，”
魏小江顺手抽张纸巾塞给她，道：“一进门就是钱。说来说去就是钱。现在当黄臻的面，你说吧，你这次来想干什么。”
黄臻呆呆地看看他，忘了擦眼泪，她还以为她妈就是想来看看。
郑秋艳抱着双臂，也不扭捏，“我输了点儿钱，挪点？”
“妈？！”黄臻眼泪也流不出，居然还是真的，“你在广城输了钱跑回来的？”
郑秋艳倒是坦然地道：“有输有赢，这不是很正常？这回稍微多了点儿。”
魏小江也不跟她废话：“多少钱？”
郑秋艳一听，眼神一亮，“十万。”
“呵。”魏小江一听笑了，反而问黄臻，“你上次怎么跟我说的？你跟她再说一遍。”
“说……说什么？”黄臻懵懵地，听到十万这个数字还反应不过来。
“你们老师说，禁止黄赌毒，赌博该不该送牢里去？”魏小江作势开手机，“我看还是直接报警吧，伺候不起。”
“别啊！”黄臻忙拦住，她问郑秋艳，“妈，真的吗？你真的欠了人家十万块？这么多？”
郑秋艳反而道：“你爸现在不有钱吗？家里装修一下，都不止十万。傻女儿，你怕什么？”
魏小江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道：“黄臻，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管了吧？你觉得可以管，你就去管，反正你亲妈，我管不着。”
郑秋艳道：“黄志飞，这点儿钱你总不至于没有吧？”
“我有也不给你。”
魏小江腾的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冲过去打开门，“懒得跟你废话。现在就两个选择，一，我报警，等警察来把你带走；二，你自己走。”他看一眼黄臻，又开始哭，警告道：“不许哭。”
黄臻用手背抹一下眼睛，“爸，不要这样嘛！”
魏小江道：“你说你成年了，不要我管这不要我管那。可以啊，那你现在就用成年人的眼光分析一下，我们是借钱给她还是不借呢，借了之后多久才能还回来？你再用你那门门都考第一的脑子想一想，钱给她之后，她是去还债，还是继续赌呢？”
黄臻听得一愣一愣的。
郑秋艳嚷道：“黄志飞，你什么口气？我可是你老婆！”
“前妻。”魏小江忙给她修正。
“那我也给你生了臻臻！”
“是吗？你光顾着生，你顾着养了吗？”
魏小江不想跟人扯嘴皮子，直接走进去把她放在椅子上的包拿过来，塞进她怀里，一把拽住往外拎。
郑秋艳破口大骂：“黄志飞，你有钱了不起啊！你现在赶我出门，你以后哭着求我，我都不进这个家！”
回答她的是门被碰上的响动。
黄臻在门里面，看着黄志飞黑着脸盯自己，她缩着肩膀哭：“爸，不要这样，我妈我妈……”
“你去开门试试？”魏小江道。
“爸……”黄臻听门外郑秋艳骂骂咧咧几句，然后走了，她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语。
魏小江摇头：“怎么。又要怪我不管她？”
“不是……”
黄臻没动。
她还没想明白，总觉得她妈老这样的确不对，但她爸现在这样也不太对，毕竟一个是她妈一个是她爸。
魏小江把人拉过来，捏捏她脸，“别以为你妈这就结束了。等着吧，过一天还得去学校找你。”
“啊？！找我干什么，我也没钱啊。”黄臻直来直去的模样逗笑了魏小江。
魏小江道：“透过你找我要钱。”他拍拍黄臻的肩膀，“找你，你就一问三不知。听见没？”
“哦哦。”黄臻道，“但她欠了这么多，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你赶紧去看书，不是要考试吗？”魏小江推她进次卧，见她慢吞吞的，他将门合上，坐进沙发陷入沉思。
魏小江思前想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黄志飞要是回来，按照郑秋艳的样子，以后还是过不好。
他瞅了眼次卧大门，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惨呢，摊上这种爸妈。
汉谟拉比道：“所以跟你说了，平常人家突然有钱，不是什么好事。”
“这跟钱没关系，这是人的问题。”魏四少依旧坚定地站在自己立场不动摇。
汉谟拉比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魏小江夹着二郎腿，摇摇头，“慢慢来不急。”
他在沙发上一个人坐了很久，想的一下子有点远，如果要不是命好投胎在魏家。
他说不定这辈子也就天天在污泥里呆着，想想整个人生都没有意义。
“爸？”黄臻从屋子里出来，见他还靠着不动，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估摸着是被她妈影响的。
“嗯？”魏小江歪头看她。
黄臻扭了扭肩膀：“到点跑步了。”
“嗯。”魏小江起身，“我换衣服，等一下。”
黄臻看他走进去，心里想，要是她妈没跟他离婚，他们现在一家三口是不是每天都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跑跑跳跳……
哎，不能多想，一想她就觉得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