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1/2）
转天, 周末。
最近, 次卧的门也不像从前那么一直紧闭。
魏小江上午起来就看到黄臻开始在做习题, 桌上摊满了各种书。他去给她拿了一个暖水壶进去。
“多喝水，空调开久了闷, 出去溜达溜达再进来。”
黄臻低着头在做数学题，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
魏小江转身将沙发上的大衣外套穿上，出门了。
黄臻耳朵跟猫儿似的竖, 一听门合上，赶紧从椅子上蹦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地拽了羽绒服，套上雪地靴, 悄悄开了门跟出去。
结果一路到大门口, 人影不见了。
去黄志飞的工厂通常是出社区大门往右手边走。
黄臻左看看又看看, 再看了眼手机时间，十点还没到, 肯定不是去上班，去哪儿了呢？
一想到最近他总是打车, 黄臻福至心灵一路冲到大马路上去。
果不其然，黄志飞的身影钻进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黄臻盯了一眼那个车牌, 拼命招手拦住出租车，跳进去道：“师傅师傅, 能不能帮我追上前面那个出租车！”
“啊？”司机是个中年男士, 胖墩墩的, “干什么？”
黄臻见他不乐意, 赶紧道：“我爸，我怕我爸出事！”
司机看她年纪，不过十几岁的样子，慢吞吞地开出去：“真的？那你不报警？”
“报警？不不，我先跟着他看看他要干什么，万一不行我再报警，谢谢了师傅！麻烦你快点好吗？我真的很着急。”
司机二话不说踩了油门跟上去。
还好跑得不远，只是地方有点绕，兜了两圈才到。
黄臻下了车站在路边电线杆附近，眼瞅着黄志飞进了一个粤式茶楼，她心道，难道是大姑奶又给他张罗相亲了？
她望望天，心道，算了，相亲就相亲吧，她妈估摸着已经根本不想回文城了。
她脚步挪了挪准备回去，但心里又想，反正来都来了，索性去看看。
于是，黄臻踩着步子进入茶楼，却见里面都是中年人，在吃早茶。
一个服务员走上来问：“请问您是黄臻小姐吗？”
“啊？”黄臻往后跳了一步，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有位黄先生让我请您上去包厢。”
“哈？”黄臻愣住，一路跟进去才懊恼地想，肯定是被发现了——她爸现在怎么这么厉害？
进了包厢，黄臻只见满桌各色茶点，以及朝自己挑眉的黄志飞。
“黄先生，那有什么需要您再按铃。”服务员笑着撤出去。
黄臻瘪嘴，“怎么这样啊？害我浪费二十多打车。”
魏小江摇头，拿起筷子吃东西，慢悠悠地喝口茶问：“跟踪我？干什么？”
黄臻拿起眼前的筷子，夹了个炸得金黄酥脆的春卷，吃完才说：“爸，你是不是悄悄发财了？”
魏小江眉尾一扬，“怎么说？”
黄臻索性把陈明轩说过的事情简单一说，又好奇地问，“你真的发财了？”
魏小江看她：“我还没立遗嘱，你要是惹我不开心，我的几千万就做慈善。”
“哈？遗嘱？几千万？”黄臻差点被噎住，“真的假的？”
“假的。”
“……”
黄臻怒道，“那你说的跟真的一样？！我还以为我要变成公主了！”
看偶像剧长大的少女，谁没在心里假设——自己是流落民间，即将被亿万富翁接回家的千金小姐呢？
还有个帅到全宇宙都绝无仅有、甚至更有钱的男朋友，对自己死心塌地，一个非君不娶一个非君不嫁。
“你看看你的吃相，距离公主还有几条街距离。”魏小江给她塞一个奶黄包。
“唔！”
黄臻咬着包子，发怒，好不容易把包子吃进去，接过黄志飞递过来的水杯，猛地喝一口。
魏小江转动玻璃圆盘，夹个虾饺给她，“我要是有钱了，你准备干什么？谋杀了我？然后侵吞财产？”
黄臻左瞧瞧又看看，“不知道。反正就是挺奇怪的。2000多元吃顿饭哎，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2000多，吃得多好多丰盛？”
魏小江喝口茶，笑出声：“没见识。那等你期末考试总分上前三，我带你去吃。”
虾饺“吧嗒”一声掉在餐盘里，黄臻瞪着他。
“算了，你这样去也是丢人。”魏小江摇头。
“不成！爸你怎么这样啊？！你不能骗我啊！”黄臻哭丧着脸，一会儿又立刻警醒，“不对，你不会真的去赌钱了吧？爸，赌钱不行的！老师说，现在严打黄赌毒，万一你被抓了我怎么办？”
“我被抓，当然你负责到牢里给我送饭。”魏小江没个正形地道。
黄臻摇头：“啊？爸，你别开玩笑了。”
“中彩票了。”魏小江道，“不多，给你买套房存着了。等你考上清华北大，就过到你名下。”
黄臻感觉这个比刚才那个几千万真实，但这么真实，又有点不可思议。
还是慢慢地问：“真的假的？”
“真的，就是陈明轩见我去吃饭那天我买的。怎么，我给你买一个几十万的房子，我不能自己吃顿好的？”
黄臻反反复复一句话——“真的假的？”
“完了，你傻成这样是考不上清华北大的。”魏小江摇头。
“不是啊爸！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的假的啊？”
“我刚说过了，真的。千真万确。”魏小江给她倒茶，“行了，别想了，你的零花钱一分都不会涨的，没考上清华，房子也不给你。”
“不是的，我不是为了房子才考清华的，我本来就要上清华的。”
黄臻哼一声，拿起茶杯，猛地一饮而尽，“你不能用金钱腐蚀我的梦想。”
“哟……”魏小江给她鼓鼓掌，“年轻人不错。”
“但是爸，下个月的生活费可不可以多一点？就多一点点？一点点好不好？”黄臻比划两下，“真的就一点点……”
“哼哼，没有。”魏小江笑笑。
“为什么啊？”黄臻不解。
魏小江想想，道：“钱是要自己赚的。你要涨生活费，可以。从这个月开始，晚上下课必须回家，八点钟以后不准出门，先坚持一个月。”
黄臻最近不谈恋爱不压马路，“这个简单。那涨多少？”
“百分之三十。”魏小江道。
黄臻朝天一看，算了算，点头：“好！说到做到！”
“要是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成绩下滑、打架、早恋，那就没了。”
“不会不会！”黄臻想想，笃定地道，“爸，你给我房子买哪儿了？”
“无可奉告。”魏小江喝茶，“快点吃，都凉了。”
黄臻看看这一桌，赶紧挑自己爱吃的尝起来。
汉谟拉比问魏小江：“你跟一个未成年人说这个干什么？”
“那怎么办？总不能天天让我去那个破工厂上班，妈的晚上冷死了。”魏小江看那个工厂的经营状况，估计也差不多明年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你可以成熟点？你现在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
“我不。”魏小江出离愤怒。
“那你就说你有钱，干嘛去买房？”
汉谟拉比问，“你在这个世界，难不成还要留点儿纪念品？”
“相识一场，给她留套房子怎么了？”
魏小江道，“我得把她带大，不然等黄志飞回来，照样过不下去。”
“……”汉谟拉比无语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良心真的越来越好了？”
“滚。”
魏小江看看黄臻吃东西吃得欢，感觉自己在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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