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魔法 > 思旧赋[荆天明X盖聂] > 19.第 19 章

19.第 19 章(1/2)

目录

张良见状,微笑着打圆场,“天明,流沙曾与墨家合作过,也算半个盟友。”

“盟友?没有巨子在场的结盟?墨家巨子原来这么不值钱的么?”天明将剑扛在肩上,唇角一抿,显然并不怎么买这“盟友”的账。

此话一出,张良一时无言以对。结盟之时,天明与少羽石兰还在蜃楼上,因而与流沙并无交集。而自儒家出事以来,因墨家出了内奸,流沙自行解除了与墨家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盟友关系,两件事确实都未由巨子经手。不过彼时天明年幼,墨家大小事务皆是由几位统领商量决定,巨子本就形同虚设。只是这句话并不适合宣之于口,尤其是现在。

一旁没吭声的少羽望着难得一反常态的天明,心内如明镜一般,默默叹了一口气。

天明恨卫庄,不单是因为卫庄一路追杀,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卫庄偷袭重伤了盖聂,他甚至还因高渐离他们曾对盖聂不好而迁怒于整个墨家。在很早之前,他似乎就自动把自己与盖聂划为一个整体,是“我们”。别的,无论是项家墨家抑或是流沙,在这个整体面前都是“别人”或“敌人”。用彼时他自己的话说,盖聂是他唯一的亲人。当年他年纪不大,武功低微,寄人篱下,在机关城的中央大厅里独自守着血流一地生死不明的盖聂,朝着大军压境不可一世的卫庄怒吼“我绝不会放过你”时,个中滋味想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甚至他还曾亲眼见到天明因为愤怒,一度引发咒印失控。

之前他醉酒,啰里啰嗦东拼西凑地说起了不少他与盖聂的往事。他记忆中所感受到的所有温暖,几乎都是盖聂给的。当年被卫庄扼住咽喉之时,明知全无反抗之力,却倔强地不肯低头。一片赤子之心,过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变过。盖聂待他好,他铭感五内,一天也不敢忘。而对卫庄的恨意,亦如是。

恨这种东西,别人不明白,少羽却最清楚,正如秦国之于自己。

那种缠绵于四肢百骸深处的火,烧干神智,抓心挠肺,绵绵不绝,却极难扑灭。

这么多年,盖聂在他心里刻了有多深,那恨意就有多深。

他内心深处不会原谅伤了盖聂的人,纵使那个人身上的伤早已愈合,也不再计较。

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的毛头小子,也不会再怕卫庄。但缠绵于心底这么多年的恨意却没那么容易消失。

不过眼下,反秦义军首领们汇集,正是同心协力之际。张良与流沙希望项家立横阳君韩成为韩王,以便在齐、赵、楚之后,韩国也能复国。此时天明因旧事旗帜鲜明地抗拒,就未免显得与大势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小子一向不在意什么大势,也没有逐鹿中原并吞天下的志向。墨家那种快意任侠的处世之道倒与他莫名相和,相得益彰。

想到此处,少羽伸手拍了拍天明的肩膀,“小子,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天明自然知道这是楚营,也不好当面拂了项家的面子,不过乍见卫庄就不免想起机关城,一想起机关城,恨意就似深埋在心底多年不见天日的种子,一朝见了光,如雨后春笋般萌发得茂盛迅速,难以抑止。

卫庄看见如此阵势,面上无波无澜,仿佛眼前只是一片空白。

张良无奈地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天明的心情他不是不懂,只是相比个人恩怨,家国天下才应是眼下的重点。

正在僵持之际,少羽眼尖,瞧见盖聂远远地走来,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微笑着与他打招呼,“盖先生!”

天明听见,忙转过身去,面色微软,唇角一弯,“怎么去了这么久?”

“在马厩遇见吕马童,他要我跟少羽说一声,这几日雨水多,草料受了潮,战马不爱吃。”盖聂转向少羽,“看是否能再调配些。”

“草料是他全权负责,居然连这么点事都干不好,还让盖先生转达。”少羽冷冷一笑,“不想干了么?”

“盖先生,”张良微笑着拱手道,“久违了。”

盖聂还礼,“张良先生,许久未见。”

“当年博浪沙救命之恩,良一直铭记于心。”张良笑道,“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张良先生客气。此次前来,想必是参加项梁先生召集的义军会议?”

“正是。”张良笑道,“武信君此番相邀,良怎敢不来。盖先生与天明想是路上耽误了,才没赶上这场集会。”

盖聂看到张良身后的卫庄,微微点头致意,又转回头道,“天明发烧,路上耽误了几日。”

张良笑着去瞧天明,“都长这么大了,还要劳烦盖先生照顾?”

“还不是熊心那家伙的错。”提起这个天明就一肚子火,“他要是不坏事,我们本来一路顺利,根本不会出什么差错,早早就该回来了。”

张良微微正色道,“天明,往后不可再直呼那位的姓名,只能称呼尊号。他毕竟是楚王。”

天明望向盖聂,盖聂点点头。

“不叫就不叫。”他颇不甘愿地擦了擦鼻尖,末了却狡黠地一笑,“偷人钱袋的小贼。”

少羽叉着腰看他,“你还没完了是吧?”

“小贼还不是你给起的?”天明咧嘴一笑,瞬间甩锅,“再说,难道他偷你钱袋不是事实?”

少羽与天明正一来一回斗嘴,卫庄自鼻子里哼了一声,径自向前走。路过盖聂之时,稍稍顿了一顿。

“再好的河山,也要有命才能看。有人自寻死路,你还要参与其中,”他目不斜视,“当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盖聂沉默不语。

天明瞥见卫庄这般,瞬间红了眼,撇下少羽护在盖聂身前,“大坏蛋,你说什么!”

卫庄斜睨了他一眼,也不与他多言,笔直向营外走去。

天明还欲说什么,被盖聂止住。

“先去见武信君与楚王,”盖聂拍了拍他的手,面色柔和下来,“别失了礼数。”

狂风暴雨般的恨意与不平,如烟般散去,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哦。”乖乖答应。

一旁少羽与张良见着这般光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在中军帐外等候时,天明无意间瞥见帐外立着一名怪异的守卫。那人与旁的守卫不同:面无表情,双目无神,背着剑,衣服上打着大大的补丁,看上去落魄潦倒,全无一丝存在感。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人十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不待他细想,身边的盖聂已催促他跟上。他收拾起自己的疑心,心不在焉地跟着盖聂进入帐中。

有礼有节地入内拜见了楚怀王熊心与武信君项梁,又与新封的上柱国陈婴打了招呼,其余诸人如刘季等也一一见过,天明从始至终不卑不亢,在座的几位见他谈吐不凡,都颇为赏识。

盖聂见着,总算微微放下了心。

熊心微笑着以“师徒”称呼他们二人,又对天明褒奖有加,称他是青年才俊,诸子百家的领军人物。言语之间,多有拉拢之意。

天明浑不在意,只淡淡道,“不敢当。”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昔日衣衫褴褛,烂泥地里打滚,被人揍得抬不起脸的放羊娃,如今竟也华服在身,正襟危坐,人模人样地将楚王派头学了个十成十。可不管他换什么称呼,处在什么位置,只要一想起那日他嘲讽盖聂的刻薄样,天明就莫名来气。更别提他还险些失手害他失去了青霜。无论他现下如何示好,都补不回来了。

不过今日,熊心似将他那一堆小九九都很好地藏了起来。于堂上端坐,神情举止也都无懈可击,俨然一副仁君的模样,只偶尔看盖聂的眼神里仍透出一丝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凉意。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天明在心内默默翻了个白眼。

“盖先生,天明,今日你们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罢。”项梁笑道,“我已着人在城外建了一处移动驻地,往后墨家不随军,也可时常转移。至于今后的事,改日再详谈。”

“对了,项先生,哦不对,武信君,”天明突然开口道,“帐外那个怪人是谁?”

“你是说韩信?”项梁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大笑道,“也是,你不认识他。他来的时候,你们刚刚离开不久,我看他诚意满满,便留在账下听用了。”

“原来他叫韩信。”天明笑着挠挠头,“我就说嘛,整座营里哪里多只蚊子我都知道,怎会有不认识的人。原来是新来的。”

从中军帐内出来,天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瞧见身旁盖聂与帐外立着的韩信点了点头,不禁问他,“大叔,你认识这个人?”

“农家内乱之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天明摸摸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我多想了。”天明笑笑,“大叔,咱们先回驻地吧。”

“好。”

回去的路上,盖聂郑重地问他,“如今寻找楚王一事已告一段落,将来有什么打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