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轉機,還是嶄新的一章?(1/2)
當初真不該離開涵洞的。
福本暗自認為,這短短的兩百公尺大有問題。他曾掐指估計時間的流動,為避免誤差,他甚至提筆畫正字紀錄。可現在記事本上潔白一片,他倒是瞧見了曙光。
他回想脫離安全範圍後的種種。山中蜿蜒的階梯令人頭暈目眩,而摸黑前進更添驚悚,幸好他總會隨身攜帶手電筒,否則就無法閃避緊鄰步道的陡峭山壁了。望著年久失修的護欄,他真想打通電話給鎮長,提醒後知後覺的建設團隊修繕,如此便能暫緩他對壕溝的恐懼,可他始終缺少按下第一個號碼的勇氣。
在充滿謎團的昨夜,他只是一個勁兒的向前衝,持續枯燥的上坡與下坡,時不時得留心腳邊埋伏的毒蛇;唯一知曉的,只有自己那明確的目標--那隻個性頑強的大公雞,足以讓他廢寢忘食找尋。
讓我們把時間倒轉幾個小時。
「那個行徑慘忍的屠宰場果真搬走了?你最好老實點,私藏犯人可是罪加一等!」福本再也無法壓抑澎湃的情緒,一把抓住便當店夥計的肩膀,不問出好友下落絕不善罷甘休。
「我......我不清楚啊!這店面是屠宰場轉讓給我們的,店長不過是親筆簽下合同,天知道縱容了罪犯!」工讀生把頭搖了又搖,大口喘氣,一臉無奈地說道。
福本見他吞吞吐吐,不僅面露凶光,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瞳更是瞪得像銅鈴般,那膽小的夥計嚇得手腳發軟,心底被這年輕人的鷹眼一照,什麼祕密都洩漏了。雖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可他這個奉公守法的升斗小民,卻遇上鍾馗破門而入,讓他情何以堪。
福本若里志這回大動肝火,他顫抖著雙唇,盤算著搜遍店內隱密的角落,可憐的工讀生拚命抱著他衝動的腿,說什麼也不讓他窺探倉庫內的機密;他誓死遵從上司建立的規則--廚房玄關處為楚河漢界、不可踏足的禁區,連他也不甚明白的地方。店長說過,不管那不速之客是否竊盜了資料,皆必須開除放行的員工,這是他的原動力之一。
福本的嘴角不停抽動,鐵砂掌準備就緒,如果這傢伙緊咬不放,就算他跪地求饒,掌勁亦不會留情。千里迢迢闖過九彎十八拐,卻吃了「半碗」閉門羹,他不禁仰天長嘯,哀嘆自己諸事不順。他按照路標緩步前行,一路風雨無阻,直到箭頭往上一指,他才茅塞頓開:廣告上的距離僅適用於山區。
登山之路艱困無比,起初他自以為精力旺盛,硬是扛著幾公斤重的行囊攀爬天梯,他相信只要持之以恆,總有打破極限的時候。可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太率性,先是飲水一滴不剩,他的身子一時適應不了龐大的運動量,居然令他摔得鼻青臉腫;而神智不清下的糗事,例如滾到荊棘叢裡,還得強忍劇痛拔去利刺......福本身心飽受煎熬,到頭來拄著朽木,跛著雙腿下坡,活像個找不著綠洲的旅人。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切是如此平穩。當他覓得山腳下的轉角,喜極而泣,兩膝跪地不起。他朝著東方一再膜拜,向著西方磕頭不斷,福本雖是對鬼神抱持著懷疑,如今抵達漫長旅程的終點,如釋重負,他依樣畫葫蘆,不停感謝上蒼。
滿懷欣喜的轉了彎,和圓滿達陣僅一步之遙,不過屠宰場早換成了便當舖子。君不見磨刀霍霍血光現,唯見酒樓墨客醉--他撩起衣袖,將棍棒藏於身後;他臉色大變,決定以嚴刑逼供,福本若里志的臉上亦非喜、亦非悲,而是十萬個為什麼。
痛苦的回憶時間結束。
福本揪起工讀生的頭巾,他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牙齒喀喀作響,原來是情緒莫名激昂,用力過當,把人折磨得魂飛魄散。那夥計好不容易掙脫束縛,看見福本,又是一陣驚聲尖叫。
工讀生稍稍調整呼吸,他恨不得在這個疑心病患者的耳邊叫嚷,將他一無所知的事實輸入他的腦海。但他越是提高音量,那不講理的人反倒會認定,他面紅耳赤的模樣,正是他掩飾心虛的最佳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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