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魍 魉(1/2)
我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遂站起来,走到窗前,探头往下一看,见下边有一条小巷,小巷从这座房子窗前穿过。刚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个白衣丽人正在窗下一蹦一蹦,想蹦跳上来。
本来我想如果我们实在从正门出不去,就翻过南房的窗户溜下去,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跑到我们前边,行动够快的。奶奶的,看来不想点办法收拾收拾她,恐怕难以逃出去。想了想,陡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急忙跑出南房,进了东边的灶房,用铁簸箕盛了一簸箕炉灰,然后返到南房,推开窗户,朝着下边的丽人,兜头便倒了下去。炉灰纷纷扬扬,洒落了她一身。
我以为这下她肯定会离开,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更激怒了她。只见她两脚使劲往地上一蹬,噌地腾起数米高,几乎与窗户腾平,接着两只手伸过来,准备抓住窗框。扎西见状,急忙喊了一声,“小贾,赶快往出跑!”一边喊着,一边先跑了出去。
我担心白衣丽人从窗户跳进来,抄我们的后路,因此没有立即跑。为了防止她进来,我急忙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藏在窗户旁边,心想她只要敢把头伸进来,我就一棍把她打下去。可外边的女人似乎已听到扎西的喊叫声,估计我们从正门出去了,便不再往上腾,接着嗵地跳下去,随后就一蹦一蹦地沿着墙根往房子右边的小巷蹦去。
但我并没有马上过去,直到听不到声音了,这才走到窗前,探头往下看了看,可已不见了那个女人。我估计那女人肯定往门口去了,扎西一个人,绝对敌不过她,于是返身走到院子里,想帮帮扎西,没想到他却从楼梯上气喘吁吁地上来了。
“怎么样?”
“别提了,她现在又堵在门口,看来她今天是与我们杠上了。怎么办?”
我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应该找支猎枪吓唬吓唬她,其他的办法恐怕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便拉着扎西往北房走去。
走到北房,北房里也空无一物,只是在脚地上留下了一堆灰烬。灰烬里有几只未烧完的女式藏靴。藏靴虽然已烧的残缺不全,但仍能闻到一股毛织品燃烧的焦糊味。这家人为什么要烧藏靴,而且还是几只女士藏靴?
扎西见状,顿时露出不安的神情,“小贾,这座房子不吉利。这家现在的主人,也就是那兄弟俩唯一的一个儿子,曾经娶了三个老婆,可不知什么原因,一个都留不住,不是走就是逃,再不就是死。一个多月前刚死了老婆,这些旧靴子可能是他刚死去的那个老婆的遗物。”
正说着,忽听得后边墙角处有人轻叹一声,我急忙扭头往那儿看去,只见后边的墙角处有一付木梯,木梯通向上边的三楼,但墙角处并没有人。这就怪了,明明是从墙角处发出的声音,怎么会没有人?我摇了摇头,觉得这幢房子确实有点邪,无论是院子里还是房子里,甚或房子的周围,到处弥漫着阴气,阴气时聚时散,时隐时显,可能有一个或者几个亡魂藏在这些阴气里。从灶房墙壁上的人头,到院子花丛后边的人影,再到刚才墙角处的一声轻叹,估计都是那些亡魂在作祟。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些亡魂可能都是女的。而从灶房墙壁上的人头欲言又止,到刚才墙角处的一声叹气,说明这些亡魂生前在这儿过的并不快乐,甚至是被人折磨而死,或者是含冤而死,怪不得在这四处弥漫的阴气中总感到有一股股怨气。由于亡魂们平时不让出来,只有到了中元节期间才让他们出来放放风。因此这些冤魂就趁今天放风的机会来到这幢房子,来勾主家的魂,或者来这儿寻找什么东西。至于外边那个女人,很可能是被里面的某个冤魂附了身,冤魂觉得自己一个人斗不过这家的主人,便招她进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不知什么原因那人总是进不来,便对扎西说,“这家主人可能是因为这幢房子阴气太重才搬走的,怪不得外边的鬼女人非要进来不可,因为她已被里面的冤魂附了身,你看她脸白如纸,四肢僵硬,我估计她阳气不旺,可能离死已不远了。”
扎西听我这么说,急忙捂住我的嘴,“别胡说!如果让她听见非拍死你不可!”
不料话音刚落,外边陡然有一个女人说道:“你让他说!反正我已死了,还怕他说?”我俩不由一惊,急忙往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的脚地上有个细长的身影,但却看不到人。我俩觉得奇怪,就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探头往外看了看,见院子里的石板上虽然有个人影,却依然看不到人。扎西觉得不对劲,就对那人影说,“大姐,你是谁?”人影格格笑了几声,“你这人真笨!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听是听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
“不信那就算了,谁让我已死了。不过我依然没有忘记你,你过来吧,我让你摸一摸。”
扎西就准备过去摸,但被我一把拉住。我听说人有九影,其中最厉害的是魍魉,他会躲在门后边或者墙角吓唬人。如果吓唬不住,他就会使出一种叫做踏影蛊的手段来害人。他会让你踏他的影子,摸他的影子,如果你真踏真摸,他就会趁机一掌将你拍死。要想对付他,最好的办法是将他的影子钉住,不让他动弹。于是就对扎西说,“把你的藏刀拔出来,让我用一用”。扎西不解的说,“你用藏刀干什么?”我说,“废话少说,赶紧拔出来!”他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拔出藏刀递给我。
我就拿着藏刀并顺手在院子里捡起一块石头,大步往影子跟前走去。影子见我气势汹汹,急忙往后面退,退到墙边,没地方退了,便说,“小伙子,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你进来。”我知道他是想把我往她的影子里引,就假装着往前走。走到跟前,趁她不防,拿着藏刀,猛地向她的影子扎去。扎得她啊呀尖叫了一声。我知道扎住了她,但怕她逃走,接着又用石头在刀把上砸,砸一下,她就啊呀叫一声。砸了三下,她实在顶不住了,就哭着央求我说,“小伙子,咕叽咕叽(藏语求求之意),饶过我吧,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吧。”我听他话里有话,就说你怎么是苦命人?请如实说来!
她唉叹一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这家原来的家奴。我在他们家呆了二十多年,一年四季,辛辛苦苦,从没休息的时候,可是二老爷还是不满意,不是打就是骂,甚至还冤枉我。那年他们家的巴廊帽丢了,二老爷硬说我把它偷走卖掉了,一气之下把我打个半死。后来他们怕我家里人到府衙去告状,便把我活埋在他们家的地牢下边,然后对我的家里人说是我偷了他们家的帽子逃跑了。其实他害我是另有原因的,他想霸占他们家族留下的财宝,他这一计划不小心被我知道了,同时见我与大老爷走的比较近,害怕我告诉大老爷,就捏造罪名把我除掉。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说我冤不冤?你们出去以后,一定要为我击鼓申冤,将凶手送进地牢,为我出这口恶气。如果你们办到了,我会报答你们,我会告诉你们他们家的财宝埋藏在什么地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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