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衡都（1/2）

便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将酒瓮抬了上来。

酒瓮的壁上还有些未曾擦净的黄泥，想来是舀了一壶又重新埋在泥底下的。

韩热忙不迭掀开瓮塞，只闻到酒味浓烈，满室生香。不由兴奋地大叫，“好好好，正适宜饱饮。”

说罢，便两只手扒着瓮口，一颗脑袋伸进了瓮里，如同长鲸吸水一般狂饮起来。

翠缕惊得眼珠子瞪得滚圆，讷讷道，“这…这…这……恐怕伤身呐！”

段红潮淡淡道，“且放宽心吧，这位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翠缕不由脸红，心想这两位爷都是好打趣的。

过了许久，韩热才将脑袋从瓮里拔出来，长呼一口气，“爽！”

翠缕探头看去，却见两人合抱的大瓮，竟然被喝光了一半。不由暗暗咋舌。

韩热继续依在翠缕的怀里，对段红潮说道，“弟弟，你哥哥我暂且喝了个小饱，余下的便都赠与你吧。”

段红潮摇头，“我不喝。”

“为何？”

“你把口水流里面了。”

韩热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翠缕还道两人真的僵住了，要红脸。连忙打圆场道，“不怕不怕，楼里还有一瓮，我命人给贵客搬上来。”

说罢，便赶忙冲楼下大喊，不久，果真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又抬进一个酒瓮。

段红潮掀开瓮塞，用漏勺自斟自饮起来。

翠缕殷勤地给两人夹菜，生怕两人闹起来。

韩热却搂着翠缕吃味道，“不许你给他夹菜，只准给我夹菜。”

翠缕斜视了段红潮一眼，见段红潮颇为平静，不似生气的模样，便顺势应承下来，说，“好好好，奴家只给您夹菜。”

说罢，便给韩热夹了好大一块水晶蹄髈。

韩热偏还不让她夹在碗里，非要她夹进自己的口中。翠缕便笑嘻嘻将蹄髈夹进了韩热的口中。

另一边段红潮颇为冷清，翠缕也注意到了，当下又大喊，“上来一个好姑娘，陪贵客吃菜。”

不久，便上来了个模样娇俏可人的姑娘，倚着段红潮坐了。

段红潮颇有些不习惯，却忍耐住了。既然入了凡尘，最好依了凡尘的规矩。因此，便也照着韩热的模样，偎依在了姑娘的怀里。

韩热却笑了，指着段红潮道，“别冷着个脸，学学哥哥，多笑。”

于是，段红潮便笑了。

那姑娘一见段红潮笑，蓦地心头巨震，直觉得这人的笑好好看。而笑着的他，又好让人迷恋。

那姑娘望着怀里段红潮的脸，渐渐痴了。

翠缕一见，暗道不好。风尘女子，最忌动情。每一次动情，无一例外，受伤的都是女子。当下忙大声咳嗽道，“碧藕，喊你上来是干坐着的吗？还不快赶紧伺候大爷吃菜。”

碧藕被这一喊，当即一个机灵，逐渐从迷醉转为清明。伸筷给段红潮夹菜。

段红潮“啊”得张开嘴，碧藕红彤着脸庞给他喂进了嘴里。

这一顿酒菜，吃了足足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韩热躺在了喜爱的雕花大床，如约与翠缕颠龙倒凤。

段红潮和碧藕坐在另一间雅间里，听着隔壁声嘶力竭地叫喊。

碧藕脸上的红晕就没褪去过，忐忑又期待地望着段红潮。

再一个时辰，翠缕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了被褥里，碧藕未能抵挡眠意，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段红潮和韩热两人悬于百丈高空，懒散地望着脚底下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段红潮道，“这酒可香吗？”

“香！”

“那么……”段红潮淡淡看着韩热，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咱们下山做什么来了吧？”

“就知道瞒不过你。”韩热伸了个懒腰，道，“现在轮到你跟着我走了。”

凌空飞渡，又是万里，大日洒下一片金辉时，段红潮和韩热来到了另一座城池。只是这城池比起之前那座，却要小得多了，繁华自然更加比不上，整座城内，也不过区区两家酒馆。

韩热到了东边一家。

酒幌飘飘，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醪”字。

房檐低矮，一张斑驳的匾额上写着半边“酒家”。

韩热当先走了进去。

门内空间比之黍德市集的更加狭小，桌椅板凳也多有损坏，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木板上裂开了一条大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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