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劫难起（1/2）
秋秋离开了圣宸宫的书房，却没有急着回房间休息。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了正要出宫的林风羽：“舅舅！舅舅！”
“嗯？”林风羽停住了脚步，“秋秋？怎么了？”
他正想着待会去西大街给吉布楚和买蛋黄酥的事，冷不丁被秋秋叫住，倒是吓了一跳。
秋秋拉住林风羽的手，把他拽到了旁边的御花园。
“舅舅，我爹他怎么了？”秋秋急急忙忙地问。
“你爹？”林风羽愣了愣。林风羽是知道商承宸身上中了毒的，只不过他不知道商承宸身上的毒到底有多么严重。
林风羽隐约意识到商承宸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商承宸也不止一次地露出有苦衷的表情。可是连林风羽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事情，更不能告诉秋秋这个小孩子了。
“你爹他能有什么事？他不是好好的在圣宸宫吗？”林风羽敷衍地说。
“不对，爹爹他很奇怪。”秋秋着急地说，“他……他就是很不对劲！”
看着秋秋着急的样子，林风羽也认真了起来：“他有哪里不对劲？”
“就是，早上吃饭的时候突然说对不起，还有把我带去圣宸宫让我看那些很重要的文件什么的……”秋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脸急得通红，“反正就是很不对劲！”
林风羽也陷入了沉思。他陪着商承宸在城外伏击莱蒂法的时候，就觉察出莱蒂法对商承宸的态度很不一般，就像是商承宸有什么要紧的把柄捏在莱蒂法手里一样……
但是今天上朝的时候商承宸却没有什么异样，带着秋秋议政的行为虽然有些反常，但是也不能说是古怪……
思考了很久，林风羽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舅舅，怪不得我娘说你是武痴呢。”秋秋脸上露出的无语的表情简直和他的娘亲如出一辙。
“什么？什么武痴？我就是……”林风羽还想争论几句，一抬头看到天色不早了，再不赶紧走就买不到给吉布楚和的蛋黄酥了。“算了，我走了！”
看着林风羽离开了皇城，秋秋还是没有回房间休息。
他沉默地蹲在御花园的花坛旁边，伸出小手接着空中冰凉的雪花。
爹和娘有什么事在瞒着秋秋，而且是很严重的事情。这个聪明机灵的小孩子忧心忡忡地想。
商承宸的样子让秋秋很是不安。虽然秋秋和他这个皇上爹爹只相处了不到一年，也许是血浓于水，也许是因为别的，秋秋现在和商承宸已经十分亲近了。
之前的时候，秋秋和娘亲在别的地方，没有现在这么多好吃的，也没有漂亮衣服和大床。而且，那时候爹爹也不在他们身边，所以娘亲有时候会变得特别难过，会一个人盯着窗外，也会突然掉下眼泪来。
后来秋秋和娘亲回到了爹爹的身边，娘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多了。秋秋也能读书，也有人陪着秋秋去骑马打猎还会教他怎么射箭。
秋秋不想失去爹爹。秋秋一边想着，一边团起身子，用手指头抠着花坛里铺着的鹅卵石。
这么想着，秋秋起身跑回了圣宸宫。
商承宸正坐在书桌前翻着刚才的奏折，他有些吃力地眯着眼睛，辨认着奏折上的字迹。
“爹！”
“秋秋？怎么不回房间休息？”商承宸放下手里的笔，把秋秋揽进怀里。
“爹，你之前和秋秋约定，再也不会让娘亲伤心难过的，是不是？”秋秋仰起头，认真地问。
“是，爹还牢牢记着呢，怎么了？”商承宸耐心地问。
“爹要是不在娘身边，娘就会很伤心。”秋秋扳着手指头说，“之前就是这样的！所以爹也得好好的在娘身边才行！”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商承宸怔了怔。按理说，秋秋是不会知道商承宸身上中了毒的事情的，“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秋秋就是想告诉爹。”秋秋重重地摇了摇头，“爹，秋秋以后会会乖乖的。”
商承宸虽然不知道秋秋这么说的原因，可是看着秋秋认真的小脸，他的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涩。
这个聪慧机灵的小孩子，他诞生在宫外，成长在莲月堂，本来是尊贵的皇子，却经受了整整五年的颠沛流离。
如果可以的话，商承宸多么想一直陪在秋秋身边，看着他长大成人，成为一个比商承宸自己还要优秀一百倍的君王。
可是……秋秋要面临的，却是要作为一个稚嫩的小皇上接过商承宸的担子，还要面临朝堂上的刁难，要面临边境的外患……商承宸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就会不可避免地担忧起秋秋的未来。
“好了，我知道的。”商承宸摸了摸秋秋的头，说。
林如月并没有离开圣宸宫，因为担心商承宸身上的毒，她正藏身在圣宸宫的一面屏风后。父子二人的对话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林如月的耳朵。
林如月捂住嘴巴，无声而剧烈地哭了起来。
秋秋还小，他不知道商承宸的身上正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也不知道他的爹爹和娘亲心里此刻是有多么的煎熬。
但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商承宸和林如月的异样。连一个尚才六岁的小孩子，都能觉察出来身边的变化。
一时间，这一家三口之间的关系微妙地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又过了约莫大半个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
京城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厚厚地堆着。最开心呢的大概是吉布楚和，这样的天气让她想起北狄的冬牧场，只不过大梁的京城没有那么大的平地能让她自由自在地打雪仗。
吉布楚和一直很想和秋秋去堆雪人，或者一起在雪地里打滚也很好玩。可是吉布楚和约了很多次，秋秋都没有时间陪她玩。
秋秋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商承宸身边，随着他看奏折，听商承宸讲一些处理政事的道理。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变得很是沉默老成。
“爹爹，喝这个，有一点辣辣的，但是很好喝。”秋秋捧着一碗姜汁撞奶，放到了商承宸手边。
“好，让爹也尝尝。”商承宸放下手里的东西，端起那杯姜汁撞奶喝了一口。
“烫。”看着商承宸想都没想地喝了一大块，秋秋赶紧出声提醒说。
“哦，是有一点烫。”商承宸笑了笑，“爹忍得住，没事。”
秋秋没说话，眼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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