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为引（2/2）
“秋秋。”商承宸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心中生出几分不舍来，“爹以前是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
秋秋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商承宸：“爹，不是说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吗？秋秋和爹还有娘，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这个聪慧细心的小孩子敏锐地捕捉到了商承宸情绪的不对劲——爹像是，在向他告别一样。
“爹，快点吃饭吧。”秋秋夹了一只灌汤包，放到商承宸的碗里，嘴上的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你和娘还没有给我生妹妹呢。”
商承宸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拿起筷子继续吃着早饭。
秋秋虽然揣了一肚子问号，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口问的。秋秋快快地吃完了早膳，抹了抹嘴巴，正准备和商承宸道别，他去上课——
林如月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承宸，我、我回来了。”林如月冲商承宸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快点把这副药吃掉——”
“爹怎么了？”秋秋着急地问，“为什么要吃药？”
林如月这才看到秋秋也在。
自然是不能让秋秋知道商承宸身上中了毒的事情的。林如月勉强挤出个笑容，说：“你爹他没什么事，就是寻常滋补的汤药——好了，秋秋，你赶紧上课去吧。要是耽误了时辰，娘可会让欧阳老先生责罚你了。”
秋秋半信半疑的，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凤仪宫，去了他自己的书房。
林如月这才松了口气似的，身子一软，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商承宸摸索着拿起茶壶，水却歪歪斜斜地倒到了桌子上。
“承宸，你先把这药吃了。”林如月拆开她带来的油纸包，说。
之前林如月研制的解药，都是一些散乱的药粉。果然不出林如月所料，她自己的血正是这副药的药引。林如月划开手心把血滴进去后，解药便被炼制成了圆圆的药丸，与莱蒂法那本笔记上的随手涂鸦很是相似。
商承宸没有说话。他紧皱着眉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林如月手上缠着的绷带。
林如月手上的伤口划得很深，绷带都被染透了。
“你放心，解药是不会有毒的。”林如月拍了拍商承宸的手背说，“用到的草药我都研究过很长时间，再说了之前几次咱们基本上也可以确认了，我的血确实是可以解你的毒……”
“疼吗？”商承宸却问。
林如月怔了怔，然后使劲摇了摇头：“不疼的！承宸，能把你治好比什么都重要……”
商承宸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林如月带来的解药放进了嘴巴里。
“怎么样，有感觉吗？”林如月小心地问。
商承宸眨了眨眼睛。
“好像能看清楚一些了。”商承宸惊奇地说，“只是跟之前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不过日常做事应该不会被人察觉出异样了。”
“太好了！真的有用！”林如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了起来，“啊呀，都这个点了，你该去上朝了！走路的时候走得慢一些，小心磕碰……”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商承宸打断林如月的话，伸手摸了摸林如月的脸。
林如月的嘴唇和脸都没有半点血色，白得像纸糊的一样。
“可能是吓到了，加上一路跑过来……”林如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别管我了，你赶紧去上朝吧。”
商承宸深深地看了林如月一眼，穿上朝服出门去了。
看到商承宸远去的背影，林如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姐姐！”
桃珊吓了一跳，她抱着一卷绷带急匆匆地跑过来。
林如月大概是太着急赶路，手上的伤口没怎么处理绷带也缠得乱七八糟的。
桃珊小心地解开林如月手上的绷带，看着她手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心疼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姐姐，你这是用了多少血？”桃珊难受地问，“你看你的脸都白成这样了……”
“我没事的。”林如月忍着头晕，摇了摇头说，“比起这个……”
她强撑着站起来，拿过桌子上方才包药的油纸。
“别告诉皇上，就说我是因为跑得太急才脸色苍白的，就说我放的血并不多，好吗？”林如月疲倦地躺到床上，长出了一口气，“替我保密啊，桃珊……”
林如月的话只说了一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姐姐，桃珊会守口如瓶的。”桃珊忍着眼泪，说。
“如果想要救他的话，就需要足以解开他身上毒的剂量……”林如月举起左手，看着上面包裹着的厚厚的纱布，疲惫地合了合眼睛，“要用我很多的血……只怕是……”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桃珊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莲月堂有那么多医师，一定能有别的办法的吧？”
“不，只恐怕这也在莱蒂法的算计之内。”林如月摇了摇头，说，“她那时对承宸说，毒的解药是‘皇后娘娘的命’，那句话说得的确是大实话。想要救承宸，的确是要搭上我的血，我的命。”
桃珊咬紧了下嘴唇，眼泪扑簌簌地落到衣襟上。
“莱蒂法心肠狠毒，不过，确实聪明。”林如月疲惫地笑了笑，说，“她让承宸逐渐失去五感，是从眼睛开始的。莱蒂法，记得很清楚，承宸他很擅长射箭，所以第一个就要毁掉他的眼睛。”
“皇上他……”桃珊怔了怔，“他刚才用过了解药，不是已经好了很多了吗？”
“恐怕那也只是能短暂地解除他身上的症状，解一时的燃眉之急。”林如月摇了摇头，说，“他身上的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无法挽回。只用用足够剂量的解药彻底解掉他身上的毒，才可以……”
一阵头晕目眩，林如月闭了闭眼睛。
“姐姐，我叫厨房熬一点滋补的汤来。”桃珊虽然又伤心又难过，但是她脑子还是很清醒，知道现在要做什么。
“好。”林如月点了点头，说。
她再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绷带。轻轻地叹了口气。
似乎是上天执意要分开他们两个人一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