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休离（2/2）
“这里是天水帝国，你不注册、不张扬的话，悄悄办个婚礼谁知道？至于主持婚礼的长辈，大可以让你姑奶奶莲梦主持婚礼啊？你应该叫莲梦奶奶还是姑奶奶？”
“我一般直接称呼她为莲奶奶”天养说道“但是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哈哈，叫老了吧？”德维笑道“或者你去找你太奶奶翠寒主持，她反正闲着也没事。其实你要是给她专门找个住的地方，就算说她是你唯一正室也没人拆塔。锦洁不用说，雅琳就让她毕业后给我干活，她们的孩子有保姆丫鬟，没人打扰你们的小日子。只不过嘛”
“什么？”
“春霞属于药物变异，她的寿命远低于常人，悲苦导比你家那些联姻大小姐多出不知多少”
“那义父可有办法帮她？”
“木已成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尽量温柔以待吧”
“怎会如此？唉”
“怎么感觉你对她情意绵绵？比以前宠爱锦洁更深？她比锦洁更美？”
“各有千秋吧，但总觉得更令人怜惜”
“对锦洁，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个妇人而已，就养着吧”天养说道“义父所说备手，其实没必要，我大可悄悄花钱找个无姻缘的其它女子”
“这样啊？”
“当然，若是义父对她动心，那我就休了她”
德维感慨天养冷酷，但锦洁对德维实在没有什么价值，更犯不着为她损坏名声。可是换个角度，救她一下似乎又符合雨青国精神。
“我对她没有兴趣，不过你可知雨青国崇尚婚姻自由？既然在雨青国，我个人觉得好聚好散要比打入冷宫合适，你不要忘记她可是为了你才学做点心讨好我。她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又吃了她那么多好处，我想你还是给她自由更好”
“那就听义父的”天养笑笑“她应该对义父很有好感，时常在我面前夸赞”
“真有此事？在丈夫面前夸别的男人？”德维诧异问道“天下还有此等蠢货？”
“哈哈哈，她就是这种个性，所以我以前才那么宠爱她。以后，就靠义父庇护了”
“我没有庇护她的兴趣”德维摇头“我最多保她衣食无忧算是对她那些殷勤的回报”
“那她可要伤心了？哈哈”
“抛开他们母子，你似乎挺高兴？”
“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不是什么大事”天养摇头“不过孩子是我的，怎么可能抛弃？刚好春霞不能生育，孩子认她做母亲就好”
“这样啊，只可惜”
“什么？”
“可惜你不能休雅琳，否则你现在会更开心吧？”德维突然想到什么“你可不能杀她和锦洁，毕竟是喊过我义父的人”
“义父多虑了，义父怜香惜玉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天养摇头“其实我能看的出她们心向雨青国与义父，像义父这样优秀之人就算是我都要些动心，何况她们？既然义父希望好聚好散，此地又是雨青国，那就这样办吧。如果义父喜欢雅琳，那我也不见得真不能休她”
“那你就搞错了”德维摇头“她们二人对我而言最大的身份是你及你孩子俩名未来皇帝的亲族，我对于她们并没有男女非分之想。对她们而言，与其说心向我，不如说心向雨青国自由婚嫁的律法。流连花街柳巷的你不但给不了她们安全感还可能在未来给她们带来灾祸，所以她们以及很多女子拼命讨好我的目的是在其落难时能被我拉一把。”
“原来如此，我也觉得义父不太可能看得上她们”
“是否看似是一回事，是否表现的冷酷无情是另一回事”德维叹气“想想那些闯入我国的流民，其中定也有许多娇柔美貌的可怜人，但她们得到的只有国法无情”
“说起这个，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吧”
“传说有很多流民一夜失踪，这些人是被杀了吗？”
“很多是多少？传言不可信”德维说道“有些流民被王国军驱逐出境，有些四散而逃，有些可能被王国大户抓去做劳力，雨青国只消灭了少许攻击王国军的匪徒而已”
“雨青国真是深不可测”
“夸张了，连流民聚集都没有收到情报，简直是笑话”德维叹气“不过就算收到情报也没什么好办法，那些人不听劝阻。罢了，不谈这些了，你且谨记今日所谈，回去后该上书的尽快，该做准备的多想办法。”
“好，多谢义父教诲”
“我也并非是为了你，雨青国不希望未来出现天赐亲王那种愚蠢却又莫名其妙敌视邻国的人掌权，帮你乃是帮雨青国自己。”德维说道“至于你家事，那锦洁头脑简单而能力不足，你带走孩子对她极为残酷，稍后就让我跟她再聊聊吧”
“呵，好”
“那你去找到她们后自行离开，让锦洁前往蝶红乐坊找我，我和你聊半天，也该放松一下。”德维说道“你切记艾利帝国与你们唇齿相依，即使你们想吞并艾利帝国也绝对不能在它抵御风兰部落之时，否则未来雨青国四面必定皆为风兰部落领土”
“谨记在心，另外义父那里可还有神油？近来一直没见市面出售”
“北边混乱，云雾山也很紧张，没有功夫去采购原料，只有少许存货。明日我带两瓶去学校，让雅琳下个休息日带给你吧，记得不可说是我给的哦，我一直对外说没有存货了”
“谢谢义父，我不会乱说的，您说的原材料，不知我能否帮上忙？”
“你上哪找大象？算了，我先去乐坊了，你走时关下门”
在蝶红被德维送去学校后，她的乐坊除了学校休息日或者有时傍晚可能开张外便基本上是停业状态。虽然可以请别的乐师或者做茶水生意，但德维以学习需要认真的理由要求她除闲暇时开张一会外便先放下生意。锦蜜时常过来帮她们照看店铺或关切生活，拜托锦蜜照顾三人确实比拜托星晨靠谱的多。
蝶红并不知德维要来，所以除了租出去的门面外，蝶红自己直接经营的蝴蝶乐坊并未营业，门上按照德维主意挂着“老板入学深造，暂停营业”的牌子。不过德维来了，那什么都不叫事。芍药二人开心的端茶倒水，蝶红将德维引入包间，又急切去炒小菜。据蝶红说牡丹和芍药学习非常用功，但就是成绩总是很不理想。蝶红自己倒是很有灵性，肯用功又放得下架子，在学校是德维最欣赏的学生之一，以至于德维对于让她毕业后搞歌剧团的初衷都动摇了。
店里还有其它仆人，但给德维端茶倒水的活可轮不到她们。牡丹和芍药争先恐后地端来茶具及干果，抢着给德维捏肩捶背，蝶红自然也是亲自炒小菜。思及坐轿的锦洁不会比步行的自己慢多少，所以德维在关心了二人学业之后，便让她们回去背书。不久之后，蝶红端着一盘炒青菜和一盘凉拌豆腐上来。东西并不奢华且份量都不是很多，但德维不喜浪费也不缺油水，所以这种家常菜更让德维满意。
蝶红恭敬放下盘子，这丫头对于德维来访高兴的不得了。在入学之后，蝶红有了德维学生的正式身份，所以德维纵使时常来照顾生意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公子之称有许多人可唤，师生关系却看缘分，这公开的缘分自然比青楼相遇更加坦荡。蝶红在学校会大声称呼老师，不过私下称呼比较随便，可能是因为德维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而公子之称呼对蝶红而言似乎也有救赎记忆。
包间之内无外人，蝶红笑盈盈的主动上前给德维捏肩，不过若在外面，蝶红近来似乎非常注重礼节，所以德维推测她或许有意中人。
“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德维直接发问，捏肩是蝶红手势一顿，随后才继续“哪有？公子咋突然这么说？”
“那个谁谁跟我说你时常打量那个谁谁，具体名字就不说了，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喜欢人家？”
这句话纯属咋呼，结果蝶红还真紧张了。
“公子别胡说，我终身只侍奉公子”
“那样可不会幸福”德维摇头“你要是有意中人，该娶就去，想嫁也行，不要有任何顾虑。除了锦蜜可以主持婚礼外，我这个老师的公开身份也可以堂而皇之照顾你，只是我这人名声不是很好，所以日常不想公开与你走太近，怕连累你”
“哪里的话？公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希望天天和公子在一起”
“然后耽误你一生吗？”德维摇头“你既然是我带到这个国家的人，我就必须对你尽心尽责，这也是我初见你时的承诺。婚姻方面，你是嫁还是娶都是你的自由，但一定要是对你好的人。唉，如果不是名声太差，我才不会把主持你婚礼的好事让给锦蜜”
“请公子不要再说名声差这样的话，我不在乎，而且公子名声也不差”
“你这叫睁眼说瞎话，我的名声还不差啊？”德维笑笑“你要是真不怕，到时候婚礼一定记得叫老师我参加”
“那要是结婚的话，那肯定得请公子来呀”
“果然有意中人了”德维哈哈笑道“你的乡下产业可有问题？”
“我一直没回去，应该没问题吧”
“那产出还有租子收入呢？”
“应该他们帮我存着吧？你又不让我回去”
“姑娘家跑那么远不安全，你回头让家奴替你去收一下，好歹是份收入”
“是，多谢公子替我操心”
“这不是应该的吗？”德维慢悠悠喝口茶“你们的家人虽然无情无义，但我还是替你们找到并给了点钱，这是怕你们思乡愧疚。其实天水帝国对你们也没啥好事，就算舍不得断了联系也不要把他们接来，我不喜欢伤害过你们的人出现在雨青国”
“嗯嗯”蝶红点头，看着吃菜的德维“公子要酒或者米饭吗？”
“不要”德维摇头“这花生米就当主食了”
“她俩没给您端点心呀？”
“是你做的？”
“啊，买的”
“那不用”
“我现在去做吧”
“我约了人谈事，等会人来了你再加俩盘荤菜，上坛酒，现在不用”德维边说边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她“买点漂亮衣服，记得店铺按时缴税”
“不用了，我不缺钱呀”
“你在跟我客气？”
“不是啦”蝶红接过钱袋“真的不缺钱”
“给你就接，谁家小姑娘花钱少？”
“不小啦”
“没结婚就是小”德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放到桌上“虽然是以让你学艺的理由去学校，以让你好好读书的理由暂停这里生意，但我真实目的是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过小院生活，多认识一些同学朋友。至于毕业之后是不是真的搞皮影戏或者剧团，那些都是看你自己喜好，毕竟都是挺辛苦的事。”
“嗯，谢谢公子”
“以前不这么说是想让你有点压力，这样进入学校会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心，有助于你忘记害怕和尽快适应环境。现在感觉你已经很习惯这里了，所以是时候说清这点，免得你继续有没必要的压力”
“多谢公子为我费心劳神，我真不知该咋谢公子”
“又在这里客气了？我要是冲着让你感谢才做这些，那我可就亏大了，我可不觉得在你身上花这么多精力划算”
“啊？”
“所以说我为你做这些并非抱着让你感谢的目的，你也不要想着怎么谢我，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客气感谢的样子”
“嗯嗯”
蝶红感动到不知说什么，只能一直点头。
“曾经有一次带你去死囚审判室，就是那个有很多烟雾然后让你昏迷的房间，还记得吧？”德维拿起锦袋交给她“这上面有天水帝国绝大部分出卖、殴打、欺辱过你之人的名单，你进入青楼前后的入室之人也按欺辱列入其中，你看看除了我和你父兄外，可还有遗漏？”
“这个？”蝶红感动之情瞬间变成尴尬“公子，您怎么查出来这些的？很多人我根本不认识啊？”
“那是因为你当时就不知道人家名字吧？”德维笑笑“我有一个秘密与你分享，我希望成为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我能信任你吗？”
“我绝对不会出卖公子，永远不会”蝶红迟疑一下“您说的秘密与我有关？”
“嗯”德维点点头“名单上所有人都被杀手所杀，但你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有人调查了他们并发现其各种罪行在雨青国可判死罪，所以他们只是付出了该付的代价。只是此事涉及别国内政，所以就当成你我的秘密吧”
“公子是为了我而做的？”
蝶红看着名单以及上面所列欺辱她的时间地点，一些讨厌的记忆泛起，但她已经没必要畏惧什么了。
“别想美事，才不是为了你”德维说道“只是刚巧云雾山有一批人需要考核，所以将你的事作为考题，与你无关哦”
“那还是要谢谢公子”
“好了，过去的事已经不存在了”德维夺过纸，伸手一抛再一挥掌，一个火球浮空点燃名录。看着它燃烧着落地，德维再度说道“此事本没必要告诉你，但有点特殊情况需要你决断之后才能行动”
“是什么事？”
“殴打和出卖你的人中有你的父兄等家人，要杀吗？”
“算了”蝶红摇头“各自安好吧”
“最后一名你的入室客不在名单上而在你面前，但我感觉你应该不恨他吧？”
“当然不恨”蝶红一愣，随即给德维边添茶边笑道“那可是我今生最爱之人”
“小点声”德维摆手“这话让外面人听见，那这隔断过往行动就前功尽弃了，说不定你未来情郎正在街上逛呢”
“呵呵，怕啥”蝶红笑道“这世间爱而不得的事多了去了”
“真要彻底隔断过往，你还有俩麻烦，唉”
“啥？”
“楼下那俩丫头”德维叹气“如果不是你非要带她们，现在就完全无隐患了，要不你把她们送乡下？”
“没关系，我相信她们”蝶红说道“她们当时年幼，现在我又是处子之身，她们就算乱说也没什么证据，最多把牵扯上公子。可是她们她们也不是傻瓜，不会做得罪公子的事，而且公子恶名本就真真假假一大堆，别人也不见得信”
“现在又说我恶名多了？”德维叹气“等下还得做恶人”
“什么意思？”
“一个能力一般、头脑简单且对雨青国毫无价值的弃妇；由于她被休，她的家族与夫族只会是她的麻烦而非助力；一个自称是我义女而并非如此，什么规划都没有就盲目行动并且想当然以为我会帮她的蠢货”德维叹气“说傻白甜都是在夸她，简直就是蠢女人的典型代表”
“啊？我不懂你在说谁，公子是打算对她做什么吗？”
“做什么？正常情况下，我根本不会搭理她，只会躲着她”德维再度叹气“问题在于她虽然头脑简单却认准了我，在此过程中又和对雨青国有重要价值的人成为姐妹，她的夫家虽然休了她却自认是交给我这个冒牌义父，所以不管不行”
“那就管呗”
“她在我眼中属于干啥啥不行，也不愿吃苦受累，一心只想舒坦潇洒生活的人。她成为弃妇是因为她不愿为妾而主动要求夫家休妻，她可不是生活能将就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做官还是经商都不行，帮她都不知道咋帮”德维看向蝶红“说起来你毕业后可能不适合当官，因为我国官身不能经商，所以一般官员的商铺都在家人名下，你若为官则无法安置这些店铺。我现在不再掌权，你也没有让我说服王国高官破格录取的超常才能，所以你的官考也只能靠本事竞争。”
“那就不做官，我也不是做官的料”蝶红给德维夹起一块豆腐“我就经营好公子给我的店铺就行”
“等你毕业后，乐坊如果还要搞就雇别人吧，不要让自己太辛苦。平常应该没人来你店里闹事骚扰吧？”
“当然没有啦”蝶红呵呵笑了“雷女城治安比天水城好太多了，再说还有公子你常来，那些客人也不是傻子”
“那就好”德维说道“你这里名为乐坊，但是赚钱大头还是应该靠茶点，毕竟你这乐师只能远观，哈哈”
“咱是正经生意嘛”蝶红嘿嘿笑着“不过客人打赏的钱不少哦，对了之前住店生意也不错”
“住店生意现在竞争太激烈，乐师弹奏这部分今后还是得交给别人。你没必要天天抛头露面，毕业后该以老板而非乐师的身份看待产业”
“嗯，我就是感觉自己就只会弹琴”
“琴可以继续弹，但是不要抛头露面，就当作个人爱好或者茶馆氛围。脱离自己舒适区，才能挑战更精彩人生”
“嗯嗯”蝶红连连点头，又说道“公子把我视为一家人吗？”
“这个嘛，被我恶名吓到了？”
“不不，我真的没想到公子这么看我，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德维说着便听见楼下招呼客人的声音“你去把楼下那名女子请上来，给她加个茶杯，然后你去弹几段曲子吧”
“好，我这就去”
蝶红连忙从包间出来，边小跑着边招呼锦洁。待将人领进屋又加了茶杯，准备弹琴的蝶红想起小跑时钱袋份量便打开一观。钱袋里装了中银币二十多枚、大银币和小金币各五枚，还有一枚大金币和上百小银币，蝶红虽感钱财太多却也只能心怀感激的收下。
锦洁脸色并不好看，她虽然如愿自由，但她却又因为孩子认春霞为母而愤怒和失落。德维早就跟她分析过与天养离婚的得失，如今看来，她是既想自由又不想孤独的梦想家。
“以茶代酒，庆祝你自由吧”
“可是他怎么能让孩子跟那个人妖呢？”
“他这么做确实有点狠，但其实对你而言倒不算坏。”德维说道“假如孩子跟着你，天水帝国的皇族在权力争夺战中真能放过你们吗；孩子长大发现你让他失去成为皇族甚至皇帝的机会，对天水帝国权力厮杀没有概念的他真的会理解你吗？”
“那也不能认人妖！”
“那认谁呢？跟着春霞确实很危险，毕竟春霞自己就面临重重危机，但毕竟他不是春霞亲生孩子，针对春霞的危险未必会对付他；如果你幻想跟随雅琳，你是不是忘记正室和你这争宠的妾本就是敌人？就算雅琳心地善良，她的孩子争储君时不会联合对付他吗？雅琳的家族不会将他视为障碍吗？跟春霞几年，然后作为没背景的皇族独立成长或许是他最好的生存之道，再说春霞能否回到天水帝国还不一定”
“我就是接受不了”
“你还是想想自己的未来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