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完善中（1/2）

水灾排水总比旱灾缺水好应对一些，这也是选择落脚三城地区的原因之一。然而此地虽多以雨命名甚至雨神也被很多百姓祭祀，但却并非意味着年年雨水充足，在奈霖大婚的这年夏天便因为天气炎热而缺乏雨水导致雨江断流。断流的最重要原因在于上游灌溉引水，那些人不会在洪水泛滥之时放水减轻下游压力，只会在旱灾之时雪上加霜，而雨江在百年前也曾如此断流。

三城地区为了排洪而在准备泄水区的同时还被德维要求挖了不少水库，如果干旱仅持续一年便不会对三城地区造成毁灭性影响。问题在于原朵绮王国区域水利设施不足，而忙于构建防御体系的德维并未在获取领土后第一时间研究水利建设。事实上就算优先搞水利建设，可能也是以泄洪为优先目标而非蓄水。在去年水灾影响农作物产量的情况下再遇今年旱灾，那么百姓家中无粮就是可以预见之事。最可怜的地区是曾经遭遇人工海啸破坏雨卫城及雨涧城北部因为土壤变差而本就产量不足，如果不是雨青国接收了此地，恐怕去年便已经形成饥荒。

德维对待天灾和对待人祸的态度截然不同，他认为在云雾山消除战争之后，天灾便是令雨青国人口维持在环境能够承受范围的客观因素，这也是他选择以水利建设对付洪水的原因。

虽然雨青国人口距离饱和还相差很远，没能优先修建水利设施也可以归罪于德维疏忽，但德维最终还是选择了行政手段而非魔法。他命令渝娇必须最迟在今年征调劳役时完成土城墙建设并准备亲自带着渝娇调查三城之外区域的水利建设规划，通过役染命令各地主官保护水源和节约用水，最重要的是保证百姓用水充足。

不久之后，艾利帝国起蝗灾并有部分进入雨青国南部区域。旱灾加虫灾使得当地百姓人心惶惶，民间有归罪于女子为王者，有归罪于神职人员为女子者，有提议举行祈雨祭祀者，若非云雾山武力震慑及王法压制，恐怕造反作乱以及人祭早已开始。面对这种局面，德维极其恼火，一边下令官员诽谤雷神教者除官而诽谤女王或提议人祭者无论身份都贬为洋奴籍，一边命令官员积极消灭扰乱王国治安的外贼蝗虫。

作为神职人员畏惧蝗虫可以理解，作为百姓愚昧无知可以原谅，但作为拿俸禄官员不能勇敢为主上消灭敌人便是罪过。

这句话作为特别训斥由王城治安军专职保护官员和跑腿传话的队伍代为传遍王国所有单位，那些官员无论对蝗灾是何看法，在首相训斥之下都按照首相的建议行动起来。

雨青国不可能独善其身，艾利帝国和沙兰国忙着对峙，因缺乏粮食导致流民潮的出现已经无法避免。如果是在雨青国地区前任主人的旧时代，权贵们会依靠城堡、城墙守卫自己利益而不管哪怕是自己领民、奴仆的死活，这也会是雨青国周边势力可能的做法。为了应对粮食危机，许多有能力的君王或一地之主都会禁止粮食外运，而雨青国也不例外。不过由于想要推销海产品，所以雨青国的产品禁运政策是：矿产资源不得已矿石、粗锭形态出口；小麦、玉米、高粱、大米无论是穗子、颗粒还是粉状都禁止大量出口，商旅允许随行的口粮限量为每人最多五十斤。但如果这四种粮食是以做过包含完全水浸工艺环节的加工品形态出口则不受限制，如边防无法确定是否经过水浸工艺便视为未经过，其需出具司法部的鉴定文书并在边防核实真伪后方可放行。

这样安排并不是为了酒水、点心、者旅行面或者不在清单的其它食物出口便利，而是德维仅仅拿它作为保护王国粮食的态度作秀，德维心中并不觉得这种禁令有存在的必要。假设王国真的因为粮食短缺而物价飞涨，那么只要出售仅限王国人购买的救济粮并限量每人每日最多一斤，粮食价格暴涨在王国就能得到平抑。再说王国粮食价格暴涨也不见得是坏事，毕竟在各国都饿殍满地、物价高涨之时王国粮价不高就意味着成为各国权贵转移仇恨的目标，甚至成为诸国历史上都会记载的自私之国。因此当外地饥荒时，王国或许选择施粥给有本国国籍之人或在大城市出售严查身份的本国人会是残忍而唯一的选择。

虽然局势还没到那一步，但是边境已经出现走私粮食的商贩，非法越境遭到治安军逮捕的流民也开始增多。如果不是有红薯、土豆和海鱼，并且免粮政策让不少人家中还有库存，恐怕王国麻烦会更多，尤其是来自沙兰国方向。

表面上看这是出售库存粮食赚钱的机会，但德维觉得只有蠢货才会在众人缺粮的时候表现的似乎有大量粮食。德维不愿为消弭天灾而使用魔法，出售救济粮似乎也没到那么严重，而涌进来的外国人也有一些比较有钱，所以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突然在女浴销售所出售积攒的挂面，价格仍然是粮价暴涨前的售价。由于上次预定出售的挂面销量极差而最终送比售多，所以未取得预想收益的德维决定不再制作挂面，而这次销售便是一次清库存，同时当年采摘的水果、干果被送到雨丘城的学校分给学生。

进驻云雾山前由部下在无人陆地利用精选海泥、海藻、河泥等多种手段改良土壤生产多年粮食，而云雾山的粮田也有增肥增产，所以虽然总量有限，但是几年内任意挥霍还是没有问题。这批挂面总重约三十万斤，足够本国五十多万百姓吃一天。原本雨青国区域的人口应该更多，统治者的残暴与战争的破坏使得它现在远比旧帝国中期居民要少，其中雨卫城、雨虹城两城最为可怜。渝娇部下替她前往各地推荐新式堆肥之法，雨涧城选择一片土地测试人工养殖的海带拿来肥田是否划算，三城粮食产量比旧时有所提升，免粮税前的王国自行供养官员戳戳有余。

由于挂面数量庞大，交易所只展示了一箱样品，要求购买者现场付款后前往荆棘门自行取货。三十万斤挂面意味着一千五百箱，无论储存还是运输都是一种麻烦，自然也不会被一家全部吃下。在到达最终消费者之前，它们或许还会经过多次倒卖、抢夺甚至可能因为缺乏符合心理预期的销路而发霉变质导致亏本，但那就是投机商的事了。王城粮价上升因为德维此举有所收敛，毕竟雨丘城买得起高价粮的就买得起更省事的挂面，而买不起挂面的周边流民恐怕也不可能跑到王城来买高价粮。德维认为这批挂面能够被清空是建立在售价相对便宜而得到本国人大量购买的情况下，可是本国最不缺钱的那批人也不缺粮，所以实际清库库存是等到王国各地通过各种渠道得到消息之后。

最缺粮且数量最庞大的群体与掌握粮食但数量不多的群体眼中的粮价是两个世界，彼此难以影响却又被掌权者假惺惺的硬凑一起混为一谈。

水龙和几名暗卫藏身北部边境在不被人知晓的情况下无情的消灭所有不是走官道正式入境的外国人，但即便他们昼夜巡逻，仍然有大量漏网之鱼，更何况交纳少量入境税就入国后赖着不走的人中不乏超出雨青国军队解决能力的高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德维挑选使者前往邻近势力请求他们遵照互不侵犯协议严格管理边境，不要制造对雨青国的侵略。这样做其实没什么太大意义，比较合理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协助艾利帝国占领雨青国北部并以此为条件要求他们管控边境并且确保边境地区属于中央直辖。但那样做会为雨青国带来堪称世仇的长远麻烦，并且艾利帝国与天水帝国到底最终会怎样还不确定。至于沙兰国，德维并没有兴趣与它打交道，所以使者的目的地是边境城市而非它的王都。

云龙魔剑可以在碰到人类皮肤的时候吸收对方灵魂并从天地间吸纳魔力后聚薪为炭进而转化为释放的刀剑罡气横扫战场，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神兵自然会被人争夺。大贵族会掠夺小贵族，大贵族之间会互相掠夺，国王会掠夺大贵族，而沙兰国投靠的部落也会想要，所以只要它存在，无需任何人暗中推动便会导致本就并非雨青国这样由德维站在权力金字塔掌控一切的沙兰国内部分裂。换句话说，即使艾利帝国现在出于劣势，未来沙兰国会先内乱。当然若是艾利帝国畏惧雨青国而不愿东进也是麻烦，毕竟由艾利帝国做清除天星教的恶人要比自己做坏蛋更好，可是这种事又不能明确告诉艾利帝国。

为了避免本就有敌意的艾利帝国误以为雨青国的请求是一种威胁，德维派往艾利帝国的使者再次由瑶思担任并且在将自己对于艾利帝国的期盼仔细告诉她后，由云兔为护卫带着几车王国产的啤酒出发。执行不可告人之事必须由能够信任的圆滑精明之人负责，王国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像瑶思一样既精明又有出使经验还了解一些云雾山残酷无情黑点的忠仆。王国的啤酒显然礼轻人言微，所以瑶思有点不太愿意去做这讨人嫌且很可能没什么价值的事，但是又确实没有第二个人适合，最终德维只好答应从她子女中认一个为义子或义女的条件。瑶思倾向于认一个义子并认真培养，而德维倾向认一个义女然后像对待司凤那样只保持亲密关系却不刻意培养。

瑶思此次旅途颇为郁闷，一路所见所闻宛若人间地狱，更有不知多少土匪强盗流民因试图拦截而被云兔所杀。艾利帝国因为战争、灾荒对普通百姓造成的天灾人祸使得许多人在花点小钱进入雨青国后宁可恳请官方把他们以洋奴身份出售也不愿离开，目的自然是求一条活路。如果能够成为奴籍自然有人会给予食物，就算是官奴苦力也比无处谋生要强。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愿，而拒不遣返又无人愿出资购买的便被治安军视为敌人，而超出治安军能力的冲突则会引来屯田军甚至云雾山禁卫。

为了避免动不动就狼烟燎原，德维改令如果是明确的小股敌人或者其它以一县之力足以应对的情况则应优先由各省自己解决并进行上报。如果判断是大股敌人或者烽火台、巡逻队失踪的异常情况则允许点燃烽火台并要求各省尽快了解情况。即使这样要求，绝大部分点燃烽火台的状况都不会是敌国大举入侵。但是德维为了给底层将士信心并确保代表王国的武装力量威严不被轻视，也为了不至于因为异常未及时上报导致人口聚居城市遭遇敌人快速袭击，所以坚持士兵异常情况与敌军大举入侵都为王国最重要威胁，此举颇能收买人心。因为德维要求渝娇尽快完成尽量弄高一些的土城墙建设并尽快在土城墙前后种植荆棘，然后还要求弄好水利、基建甚至还得维持各种官方产业，深感缺乏劳力可是又面对德维不愿随意扩招官员或临时工的局面，她索性抓住时机提议购置洋奴作为临时劳力。只要提供一定食物即可，未来若是没有用途最差也可以礼送出境，所以虽然有些残酷，但得到了中央官员的一致支持。

瑶思带回的一个重要消息就是艾利帝国请求雨青国参战，因为他们在与三城国的战争中损失不少精英，面对杀戮成性的沙兰国及其游牧主子更是连续败仗。如果雨青国不给予帮助，艾利帝国自保都是问题，更别提向西扩张。德维并不认为在沙兰国混乱之后仍然能够顺利南下消灭艾利帝国，但瑶思认为雨青国已经明确表态支持雷神教，那么与沙兰国或天星教已经注定为敌人，而艾利帝国至少攻城掠地后不会随意屠戮。

德维没有对瑶思的意见进行明确表态，不过思索数日后设法弄到艾利帝国雷神教的祭祀服饰，命令火猴换上后前往沙兰国直指艾利帝国的西部大军所在。火猴除了个体武力外，独有魔法是吸纳天地魔力后转化为火焰释放，是一种视觉效果很强且恐怖，但因为火魔法传说太多而极易被人脑补为可以接受的说辞。火猴最大的弱点在于他的力量只能使用吸收的魔力，而魔力转化为火焰要远比转化为可以伤人的冲击之刃费劲费力的多，所以一旦火猴使用大型魔法便会有一段时间不仅不能使用魔法，自身还会比平常虚弱不少。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德维以缺水的理由暂时关闭女子浴场并通知役染等人自己要闭关炼丹。女子浴场的运营引发不少预料之外的问题，首先是安排宫女们做可能遇见她们家人朋友的浴场工作有点像欺骗，其次就是对德维乃至宫女这个职业带来一些负面绯闻。虽然法律规定的宫女征召范围是全国女性，但是德维为了避免太过惊扰百姓而又要求执行者优先选择王城已婚已育且最小孩子年满周岁的年轻女子，甚至还允许她们拥有休息日回家探望家人。这样的安排在王宫并没有什么问题，假如有人工作没多久或者工作一段时间后怀孕就提前送回好了，反正奈霖一家也用不了太多人手。可是这事如果是发生在为德维工作的群体就不一样了，即使德维与她们的最近距离也有数步之遥，外人还是会传出一些桃色故事。如果德维真的与她们有染倒罢，但明明很清白却被这样抹黑不仅让德维有冤枉的感觉，也对于宫女这个身份在民间形象有严重不利影响。

给被调来的宫女每人发了一袋小钱然后颇为惆怅的在散伙宴上诉苦之后，德维将这些可能会在未来都坚定与首相不利谣言针锋相对的女子送回王宫，那名因为德维需要而临时增加的颇为敬业的副总管则额外获得了十几枚小金币作为感谢。官方没有明确限制民间贸易中金银及金币与银币的兑换比例，日常收税和发薪也只是银币，不过和黄铜金不同的真金金币价值自然不会被社会轻视。

假意躲起来炼丹的德维将视线避开了了王国因为流民而产生的社会问题中比较残忍的一面，集中注意力在跟踪与指挥外出禁卫能够按照自己预想处理问题。火猴潜入艾利帝国后避开人群深入腹地，然后拿着写有雷神教圣地令的纯金令牌大大咧咧骑马前往目标地。令牌当然是假的，事实上雷神教根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令牌。但真金的份量及火猴手中的火焰使得盘查之人不得不信服，而他们即使要去雷神教总部核对真伪，最快的方式也是与火猴一样的快马加鞭。最终火猴大大咧咧走进艾利帝国驻军营帐并顺利见到统帅，然后便是他那被载入雷神教民间传说的火神除魔故事。

火猴告知统帅为保密起见无需做任何特别准备，只要他今夜子时派骑兵前去协助即可一夜破敌营。具体方式、方法都被所谓教主令不得多言而不答，但面对身前凤凰火鸟飞翔的炽热而虚幻场面，统帅选择了相信。

迫不及待的统帅亲自率领骑兵比子时更早出发，他们远远看见漆黑的夜空突然平地飞起成百上千巨大的翅膀火鸟，接着这些火鸟朝着敌方营帐俯冲而下并在其上或盘旋或冲仰不定。沙兰国的大营绵延数十里，遍地的火焰便燃烧数十里，片刻之后火鸟突然全部崩溃消失，但遍地火焰却已难以扑灭。要求自己带骑兵来是为了消灭漏网之鱼吧，这么思考的统帅下令副将返回整军准备发起全军攻击，自己则亲自领兵攻击并张望着想要寻找那圣徒身姿。

根据立场不同，此夜会被编成神话或恐怖故事，但身为雷神教圣徒的火猴要将一切盖棺定论就只有一个结局。天亮在敌军营帐前的空地上，艾利帝国的军士找到了身着雷神教服装席地而坐的火猴，只是他不仅腰牌已经消失，浑身衣物更是化为灰烬，唯独身躯完好无损的枯坐。统帅判定腰牌是被贪财之人捡走，但他想尽办法都没有找到此人。如此圣徒理应运回雷神教总部厚葬，但在当晚却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将圣徒烧为灰烬。艾利帝国军士认为这是圣徒以火得道，搜集他们都因未时刻监守而无法确认是不是圣徒的灰烬准备交还圣地。

雷神教的教主当然知道所谓圣地令是假并第一时间有了猜测的方向，但是在既无人犯还无物证供否定的情况下，面对一支骑兵及一位大帅的证言，雷神教的教主作为教内神秘感的顶点只能以不否认也不承认来应对。对于各方要求介绍身份以立碑立传的要求也只能以遵其个人意愿不便公开的理由搪塞，倒是一些驿站、巡检透露此人乃是受教主直接委派且与教主同姓，甚至从某个客栈传出此人自称只是不会被父亲承认的私生子。按规定不应婚育的雷神教现教主心中滋味复杂，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否定这些，皇帝也不允许他否定。

倘若真是云雾山所为，无论其是否真的牺牲一人，艾利帝国都应尊重对方不愿现身的意志。倘若不是云雾山所为，那么对方至少不是恶意，又何必针锋相对？再说雷神教内高手如云，谁敢说一定不是教主的私生子？皇帝如果不是和瑶思有过密谈并知晓自己亲自求助，恐怕也会怀疑是私生子的可能性不小。

冬季严寒，王国开展劳役，虽然法律规定是没有官身也没有正在为王国工作的全国年满十岁男性，但实际执行则是按需征收，尤其是城镇居民通常在不需要大搞基建的时候不会征收多少。王国的公共工程则优先就近征收村民，在大建设时期才会大规模跨地调人，这是因为城镇居民大多不像村民一样有明确的农闲，优先使用农民不仅可以避免过多影响城镇日常生活，也能给农民一份饭碗。和某些残酷势力不同，雨青国的劳役仅需自带被褥，王国会提供吃食。即使是在大搞基建的现在，王城雨丘城也只象征性征调百姓整修了几天道路便算了事。临近春节，女子浴场终于再度开业，不过被紫晴接管了。德维给紫晴的要求是无论收费员还是里面工作人员全部必须是不满三十岁的女性，无论员工有多出色到了三十岁都必须下岗以确保浴场整体年轻化，毕竟最直接客户群体是附近高级学校的学生，即使她们不付钱。报酬方面则是在开业期间与紫晴对半分，未开业期间以及因为免费顾客太多而导致收入微薄时也由紫晴自行负责她的员工。这样安排有点推诿麻烦的意味，不过紫晴作为役染妻子也不差这点钱和人，所以还不知道免费顾客数量的她自以为捡到便宜而非常高兴的接下了差事。至于为什么选择她则是她的缘分，谁让她既关心浴场又有钱又有时间还总想来讨好德维顺便说点不知道她哪个亲属的好话。这么多年来她的好话几乎没起过作用，她的儿孙能够得到任用的首要原因在于他们自己求学路赶上机遇，不过她还是乐此不疲。

在紫晴张罗浴场人员安排之时，司凤被从礼仪部调到雨虹城担任乡长，原乡长则接替雨兴城某个因贪污被罢黜的县长，德维认为一地之主远比高官随从更能锻炼能力。不过奈霖不是很乐意，她认为那里偏僻而危险，但德维认为那里不仅有屯田军拱卫，而且事务繁多更容易踏实的锻炼，相对艰苦的环境也不会被人视为私心太重。至于安全性，烈奴和驻屯军一定会重视德维义女的份量，任何伤害她的人也一定会遭到德维最残酷报复。但是也就能做到这样，德维不可能时刻保护她一辈子，如果她不能得到锻炼或者不愿锻炼，那就尽早放弃事业野心吧。

随着时间流逝，女子容颜开始转变，而容颜几乎不变的德维和禁卫便显得扎眼，所以德维决定让云兔与腾马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后退出。在紫晴准备好人力后，女子浴场再度开业，当天售卖处也悄然摆出大量咸肉、旅行面、灯油、蜡烛及新积攒的毛皮，价格低于市场价但限量限购。王城许多地方开始立柱牵绳，准备摆放由工匠、官员家属制作的花灯。与王城一片热闹相反，主力遭到重创的沙兰国内部斗争激烈，而腾马也抵达了它的王都。沙兰王以战争需要的理由拖延交出神剑，而现在它成为王都政变火上添油的借口。人们已经发现这把剑虽然厉害却不能一直释放威胁最大的罡气，即使用它直接杀人可以加快力量恢复，但只要保持距离攻击便能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夺下它。腾马的任务则是于混乱中夺走次剑并摧毁它，而它的失踪同样会引起猜疑链带来的血雨腥风。

只要沙兰国内部混乱，那么艾利帝国如何先不说，至少雨青国会更安全。再有十年，待新旧省份彻底融合之后，王国内部稳定且人丁兴旺，届时便可扩充军力实现边防真正巩固，至少流民不再是问题。

腾马以梦为马，如梦魔似魅魔更似恶魔玩弄着必杀之愚。在德维告诉身边亲信云兔为了给云雾山培养强力后辈而云游之后，云兔同样来到沙兰国王都，还亲自配合腾马导演了几场连续反叛的大戏。腾马织梦虽然麻烦，但扩散力量干扰人思维却轻而易举，而云兔将那些发呆之人的灵魂收走就更为简单，她们可以在现场不流一滴血的情况下消灭王都所有人，但那不是德维愿做之事。一名王位角逐获胜者决定当众毁坏云龙魔剑，但随着重斧连续砸下后，被人们后来在历史上记录为剑灵附体的场景发生了。被夺舍的王者抢过斧头后疯狂劈砍大臣心腹，在他被反应过来的士兵们杀死之前，现场所有遭受过腾马与云兔影响之人已经全部被杀。随后二人径直前往那个素有屠城习惯的部落联盟，以部落王纵欲过度而亡为起点制造了数起叛乱。在雨丘城百姓陶醉在王城聘请的艺人表演及满街花灯之时，雨青国最大的威胁因为云龙魔剑而分崩瓦解，它背后的主子则因为声色犬马引发了远离雨青国的混乱。

云龙魔剑原本就为瓦解三城国初期可能遇见的强大势力威胁而生，艾利帝国失去了被它光顾的荣幸，天水帝国更是因为距离遥远且对雨青国没有侵略性而幸运避过。如今剑的使命已经完成并退出历史舞台，但云龙魔魂的游历可并非到此为止。从残暴之人到残暴之魔，它经过多年磨练已经个性无比极端而暴躁，就连灵魂性质也在云兔帮忙下转化为幽魂。如果说选中云龙是因为他暴虐且倒霉，那么将它扔在天星教圣地所在都市的郊外古墓就是因为对天星教的反感。民间有各种驱鬼除妖的传说，各宗教编造出各种有各种功效的法器，而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却只能靠杜撰。腾马与云兔引导盗墓贼团伙取得一枚古玉后遗落在天星教的教堂，随后当天夜里便将魔魂与教堂释放并引导遭受影响的盗墓贼团伙首领在酒后强闯不该去的地方被杀。魔魂的攻击手段在于消灭人类灵魂，而魔魂最令人恐惧的地方却是它时而能被人看见却又时而消失这一事实。身处圣地所在的教堂请求总部支援是理所应当的，而无法消灭它则会对整个天星教造成沉重打击，事实上它能在教堂出现便已经是对天星教的形象打击。

消灭它的手段和消灭敌人差不多，以能量或质量或力场都能对其进行扰乱和削弱甚至破坏。拥有强大力量且能对物理世界构成影响的魔魂被感知力超群的强力武者发现也不算问题，问题在于它速度极快且武者一次能造成的破坏有限，所以魔魂尾随逃窜的祭祀抵达圣地总部后肆虐一夜都未被消灭。天明之后的日光能量加剧了本就承载魔力有限的魔魂削弱，在没有力量加持的情况下，魔魂为避免消散速度加剧而躲在屋中。残存的天星教人索性点燃建筑，以所谓神火来消灭古魂。这也是德维讨厌它们的理由之一，所以云兔出手操纵魔魂顶着烈火将在场蠢货全部消灭。为了避免形成火烧建筑就能驱邪的恶劣传说，魔魂受到云兔力量加持后在这建筑废墟里待了数日直到那里被设为禁地才被云兔消灭。

老师与学生的新年假期是最久的，儿童的新年记忆是最深刻的。到了新年前夜，销售点的货物价格大幅上涨并取消限购，同时又增加了用水桶大小木桶装的焖咸鱼。午餐肉因为已经可以被渝娇、紫晴等人家族开的饭店制出而不再是云雾山的出售产品。她们制造的午餐肉由于各自对于佐料理解不同而味道有些区别，同时他们使用的也非淀粉而是米粉或者薯粉，但售价却相当大胆，尤其为材料的菜肴也很受欢迎。

咸肉和咸鱼由于使用了铁制高压锅焖煮而味道和口感与市面差别不小，所以德维将其作为没有同类产品而销售，但实际上它们确实影响的一些同行。渝娇等人也在德维指导下让工匠试着做了几个，但是仅仅做了一顿饭就被德维明确禁止她们再用。一方面是它的存在对于使用者存在危险，德维以水开后被强压导致锅被水汽崩炸进行了简单解释；另一方面它的效果和德维自用的相比差了一些，德维不愿她们在研究这个的过程中出事。特意带着她们制造并展示的原因在于满足她们好奇心，毕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术。如果她们想从中悟出蒸汽机，那首先得变成一个愿意亲自蹲在灶台干活的人。

除了这些物资外，当年采摘后未食用完毕而被冰冻保存的水果、蔬菜以及利用从王国购买的蔗糖及自产骨胶做的软糖也被以较高价格摆上桌面。软糖的生产技术虽然已经告诉她们，但她们的制作成本肯定要比德维高，德维高价算是一种退让，也是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原本不打算做软糖的德维之所以再产纯粹是因为外面没得卖或者口感太差，就像他摆出的爆米花一样。爆米花不一定非要爆，而爆的炉子又存在危险，但是口感真的非常不一样，尤其是刚出锅的。所以新年这天除了提前爆好后以粮食价格出售但是仅限十岁以下顾客且单次限购一包的爆米花外，德维还从护卫军借了十个人当街爆玉米、大米，甚至为此还准备了不少蜂蜜和蔗糖。那震天动地的轰隆声如雷鸣般响彻西郊，却也因此吸引了大量人群的聚集，不少自认还不老的人硬是厚着脸皮坚称自己不满十岁前来采购，尤其是在有人扯谎而带着珠光宝气面具穿着一身靓丽锦衣的暗卫根本不查所以成功买到后。这一天凹字形仓储的两侧土墙外和王城其它地方一样挂满灯笼，而土墙每隔几米就有一名锦衣暗卫站在桌前售货。糖葫芦、卤肉、烤串、棉花糖、糖人、麻辣烫、铁锅火锅、凉皮、豆腐脑、烤面筋、烧饼夹菜、炒冰等完全不重样，而他们每个身旁都站着一名护卫军负责报菜名及维持秩序并督促客人们如有垃圾就扔在垃圾桶里，当然某些摊位还有清洗木碗、木筷的职责。

暗卫或者说官方名是云雾山卫队的人作为戴面具的特殊人群待在靠近云雾山专属区域的地方也不能说违法，不过为了体现遵守法律，他们的面具并非护甲面具而是很像金属装饰。提供清水与倾倒污水和垃圾都由护卫队巡回完成，其它材料的短缺都由锦衣人纵身上墙后跑到仓储内的砖瓦房去取。对于许多游人而言，看这些人潇洒的端着大木托从墙上奔驰却几乎不带一点尘土也是一种享受，仅次于欣赏他们的刀工，尤其是卖炒冰的那个摊点更是水泄不通。不知是群体效应还是价格不够贵，摊位最大足有十张桌子的铁火锅及它附近的烧烤摊前的桌椅都坐满了人，而这两样其实并不会比他们在家自做有太大区别，无非是火锅汤来自旁边现熬的羊骨汤而烧烤火候把握更好一点吧。旁边卖羊汤的价格要比城内同行贵两枚小银币，结果现在照样一大堆人在后面催促那些慢悠悠的品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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