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灵堂（2/2）

同学不约而同地一愣，断断续续地说：

不玩。

没怎么玩过。

很小的时候玩过几次，但长大了就不玩了……

“是我失态了，这确实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行了，你们在这儿坐一会儿，我们待会儿去吃饭。”

父亲出去后，轻轻带上门。

学生们在父亲走后，开始彼此交流。数学老师坐在灵堂最前面，他很高兴这位父亲能从阴霾中走出来，但可惜的时候，巧巧桑没在这里。如果她能够坐在这里亲耳听到这一席话，面对面被原谅，她也可以不再自责，重新回到学校看孩子们。

数学老师想着，他的课代表突然跑到他面前，说：“老师，我待会儿还有事，能不能先回家了？玲玲也有事，我们一起。”

玲玲是班长，她和课代表之间的八卦在班里传得满天飞，现在看来是坐实了。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眉头：“你们这样很没有礼貌，人家特地找了饭店请我们吃饭，怎么可以提前走？”

“可是我们真的有事嘛……”玲玲也上前，跟数学老师求情，“就让我们先走好不好？”

“不行，很快就吃饭了，有事也先压一压。”

“可是老师，我们过来的时候，周围也没看到像样的饭店。这儿这么偏僻，肯定只是个小饭馆啦，就让我们先溜了好不好。张老师，你最好啦！我保证，下次考试一定会进入年级前20！”

“不行。”数学老师态度很坚决。

不过说起饭店的事情，他过来时确实没在周围看到像样的饭店。

数学老师和课代表、班长的对话传到其他同学的耳朵里，他们议论纷纷，猜测待会会去哪里吃饭。

他们从不同的路来到这儿，但似乎每一条路的沿途，都没有像样的饭店被看到。

数学老师也觉得疑惑，毕竟他们将近40人，太小的地方也装不下。他站起来去问父亲究竟去哪儿吃饭，走到门口时，门锁突然响起“咔嚓”一声。

父亲站在门外，锁上了灵堂唯一的门。

他往地面上倒威士忌，酒沿着地板流淌进门缝里，倒着倒着，突然想起吴蒹葭生前最喜欢玩的游戏，不由自主便唱起了歌：捉迷藏，捉迷藏，大家一起捉迷藏……

父亲点燃打火机，一松手，打火机跌落在威士忌的细流里。火焰腾起来，飞快卷上木门，跟着从门缝钻进灵堂，把一条一条挂起来的黑布点燃。

父亲靠着熊熊燃烧的火门，低声唱歌：捉迷藏，捉迷藏，大家一起捉迷藏。我来躲，你来捉，我来藏，你来找，大家一起笑哈哈。捉迷藏，捉迷藏，大家一起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