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安眠（2/2）

真瞳瞳：“……”

周水树被骗了，但表情反而轻松了不少。真瞳瞳片刻之前还是“尸体”，现在站了起来。就像因为太烫，一不小心打翻的泡面全部回到了碗里，鸡蛋火腿肠面汤一个接一个地往回跳。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水树凝视着这碗面。

“这个我也能回答。”乔瑾举起了手，“为了威胁你。瞳瞳是被长安砍死的，直观证据上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表现出恐惧、或者想要撇清关系的倾向，真鹿就可以威胁你，如果你退出天亮之后的比赛，就帮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但出乎意料，你竟然想报警。于是他只能退而其次，利用‘卷入杀人事件’来扰乱你的精神，让你在明天的比赛中分神，失误。水树，你是头号种子选手，所以成为了被针对的对象。”

乔瑾说完，真鹿和真瞳瞳没有反驳。

真是充满孩子气的计划。

即好笑，又让人觉得恐怖。

真鹿耸了耸肩：“既然计划失败了，那我们走了。不过瞳瞳，这件事不怪你。”

真瞳瞳点点头，凝视着真鹿：“哥哥，这件事也不怪你。虽然计划失败了，但我们还是能够依靠实力打败他对吗？”

真鹿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向实验室的门口。周水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们：“我有个问题。即便比赛赢了，也只有一个人能上大学，你们兄妹，谁上？”

真瞳瞳转过身，突然莞尔一笑，眼睛跟着弯成了月牙，长长的睫毛像是故意要挡住月光：“我哥哥啊，我可是学霸哦。”

真瞳瞳说完，跟真鹿肩并肩走向实验室门口。

闹剧结束了，该为雅典娜按上翅膀，做最后的冲刺了。周水树默默地回到了桌子旁边。

孙北北正站在那儿，但她并没有因为真瞳瞳的“死而复生”而轻松起来。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立在海边的礁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真鹿和真瞳瞳的背影。

看着他们慢慢走到门口，轻轻握住门把手。

“咔嚓——”

锁开的声音被敲响。

“怎么？”周水树低声问她。

“站住！”孙北北突然冲着真鹿和真瞳瞳的背影大吼，“你们等等。”

“怎么了北北？”乔瑾问。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之前——就在之前，只要有一点动静林老师就暴跳如雷。但刚才真瞳瞳倒地，鲜血飞溅，尖叫、吵闹，所有的声音集中在一起，她却没有醒。很奇怪不是吗？”

本该狂躁的人，却在刚才的闹剧中悄无声息。就像一艘船沉入海底。

“那……”乔瑾说，“我们要叫醒她吗？”

所有人都看着他。乔瑾明白他们的意思。

“那……”乔瑾说，“谁去叫醒她？”

所有人依然看着他。乔瑾再一次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走到林绘言身旁蹲下，轻轻推了一下她：“林老师……林老师……”

林绘言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睡得很沉。

“林老师，虽然还没到半个小时，但能麻烦你起来一下再睡吗？”

林绘言依旧没有反应。

意料之中，如果这样就能醒，刚才早该爬起来来。

乔瑾脑袋里可怕的想法慢慢成形，就像小溪汇聚成涓流，云团翻涌成苍狗。他抓起林绘言的手，手指按在脉搏上。

十几秒后，他抬起头，眼中惊恐得像是藏了一座深渊。他的声音不停地颤抖，很努力地听才能听清楚，他在说：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