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遗愿（1/2）

鲜血不停地从真瞳瞳的血管里涌出来。

流淌在暖黄色的地板上，像滚烫的岩浆入侵土壤，不断地向外犁出去，最终凝固。变得漆黑坚硬。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忘了尖叫忘了后退忘了施救，像突然中了石化魔法一样，僵死在原地。

等魔法解除，真鹿疯了一样扑倒在真瞳瞳身上。但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至亲至爱的然突然受了致命伤，他的表现和故事里小说中描绘得完全不同，他彻底得不知所措。

眼泪没有涌出来，嘴角微微往下拉，看起来像是在怪罪自己的妹妹——喂，你怎么摔倒了。快起来！作为这么优秀的哥哥的妹妹，怎么可以随便摔倒呢？！

周水树在真瞳瞳旁边蹲下来，检查了她的脉搏。他仿佛终年笼罩着冰霜的脸色变了。

“死了……”

他的声音很低，微微颤动着，像被露珠撞过的琴弦。

乔瑾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已经没有剩余的精力去考虑会不会把林绘言吵醒了，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幸运的是，林绘言已经进入了深睡眠，没有要被吵醒的迹象。

事情的发展方向和速度全都太不可思议，仿佛潮水倒灌，天光翻起，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乔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乔清隆该怎么办。

现在他不在身边，那就给他打电话。

乔瑾一边摸出手机，一边走出实验室。

周水树也掏出了手机，真鹿突然站了起来，说：“你们干什么？报警吗？”

周水树点点头。

“不行！”

“不行？”孙北北虽然被吓得脑子已经糊涂了，黏糊糊地绞在一起，但还是明白这个时刻报警的重要性。为什么不行？

真鹿深吸了一口气，但手脚还在剧烈地颤抖：“听着，这场意外我比你们难过多了，你们不用假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你们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不会有这么深邃的情感。你们恐惧、震惊、不知所措，所以你们想报警。但想想报警会带来什么？明天的比赛会被中止，甚至会被取消。这是我们这群考不上大学的人的圣战，不能因为这种事而完蛋。”

周水树皱了皱眉头：“‘这种事’？你把自己的妹妹死了称作‘这种事’？”

真鹿的表情变化太快了，上一秒他还和真瞳瞳中国版的“史密斯夫妇”，现在不过一眨眼，竟然开始考虑她的死会带来哪些负面影响。

“周水树，如果你报警了，肯定也会受到一系列的盘问。如果不是你把长安打出去，瞳瞳也不会死。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

“孙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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