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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顾媚儿无辜遭陷害 李香君识破险居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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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上回,柳如是的第一次情窦初开,却得到一个如此悲惨的结局,她虽表面安然无恙,但也不禁黯然神伤,自叹薄命。但没过多久,秦淮河上以‘擅经营’著称的顾媚儿就出了事,此事倒不是因她‘经营’不善,说起来,她也是平白无故的受了牵连。

平日里,来迷楼一睹芳容和听南曲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媚儿将每个客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从不曾得罪过谁,怠慢过谁。却说一日,一位浙东的官宦子弟与朋友来到迷楼,却与一词客为媚儿吃醋,双方互不相让,大打出手。丫鬟忙上楼告知媚儿,媚儿想了想,来者都是客,不能偏帮哪一方,便吩咐下去:“随他们吧,将其他客人都请到包厢,别影响了他们,等他们打完了,东西照价赔偿就好。”

于是,丫鬟按照媚儿的吩咐,安置好其他客人,只留这二人在大厅里闹得不可开交,他们都盼着顾媚儿能出来评理,可二人都打的鼻青脸肿了,也不见媚儿下楼。这架打的也是索然无味,于是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堆打烂了的桌椅中间,相互怒视。

丫鬟见二人停手,便上前说道:“二位这架也打了,气也出了,我家小姐说,毕竟都是迷楼的客人,就不报官了,影响的生意也不计较了,只是这些个砸烂了的东西,还望二位照价赔偿。”

二人面面相觑,那官宦子弟也不在乎这点钱,只是没能见到佳人一面,不免失落,那词林倒是在掂量自己的口袋,懊悔因一时冲动,为了那一点‘骨气’,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不料这时,一直在旁观看的那官宦子弟的朋友却站出来了,说道:“赔什么赔,我们还要告她顾媚儿呢!”

地上的两人,不禁大惑不解,要知此事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何苦要闹大,人家顾美人姑且放了他们一马,他这样冒出一句,不是没事找事吗?

那丫鬟轻笑一声:“哟,这是哪家理儿?砸了人家的东西,还反咬一口,我倒要听听,你要告我家小姐什么?”

那人也轻笑一声:“就告她‘盗匿酒器’之罪。”

那丫鬟说道:“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

那人说道:“我家公子自带一只金犀酒器,如今却不见了,肯定是你趁他们争执之际偷了去的。”

那丫鬟怒道:“青天白日的,你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两个打架,你还敢胡编乱造!”

那人说道:“哪里有那么人?在场的不过就是咱们四个而已,我看这位公子不像是小偷,身上衣服单薄,定装不下酒器,所以肯定是你趁人不备偷了去,被顾媚儿藏匿起来了!”

那词林虽不知何意,但隐约是不用他赔钱了,便顺着说道:“对呀,这位公子刚来时是带着一只金犀酒器的,不想现在没了,反正我是一直无暇顾及的,身上绝对没有,只有你这丫头才有机会下手!”

那公子虽不知朋友的意图,但也因今日未见到顾媚儿,又和别人打架,闹得十分不悦,故而也顺着说:“我的酒器价值连城,就这点儿破东西哪里抵得上它一半,快还我!不然我就砸了迷楼,把你和顾媚儿送官严惩!”

那丫鬟一看形势不对,就一副委屈的表情,气鼓鼓的说道:“你们不讲理,我告诉小姐将你们打出去!”说着,就跑上楼了。

那个朋友,原是个不得意的穷酸举人,屡次落榜,自己又无官无职,迫于生计,只能跟在这个纨绔的官宦子弟后面做个‘幕僚’,表面上是伴读,得些银钱度日。但实则却是一味迎合主人,陪着到处吃喝嫖赌,主人有时上街调戏良家妇女或是欺负平民百姓,他便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出些阴招、损招。这次,见主人吃亏,他便灵机一动,想出个主意,准备替主人好好羞辱一下顾媚儿!

所以待丫鬟上楼,他便向二人道出了自己的计划,二人今日皆是在迷楼碰了一鼻子灰,听了他的话,皆表示绝不善罢甘休,刚才还为了媚儿吃醋,不共戴天的两个人,现在却结了同盟,正是造化弄人啊!

顾媚儿听了,便随丫鬟下楼,见这三人众志成城,一致对外,想到:虽然明摆着是栽赃陷害,但苦于自己没有证人,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但又不甘心,所以说道:“既然是金犀酒具,想必藏起来也不容易,不如报官,让官兵在我这迷楼搜上一艘,若是没有,那便是冤枉我,今日大闹迷楼所砸烂的东西,还有我生意上的亏损,这些帐咱们都一笔一笔的算清楚,到时候,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你们还得当众给我赔礼道歉!还我清白!”

那词林听了,不禁心虚,但这番话却正中那两人下怀,那官宦子弟的父亲虽于浙江做官,但与金陵的父母官,私下也有往来,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媚儿不知这层关系,只想着,他们总不能长袖善舞,一手遮天,故而才出此言。

没过一会儿,衙役就被请来了,将迷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但那三人一口咬定是顾媚儿藏匿起来了,没办法,只能将媚儿和丫鬟先带到仪司,等着官员审理。

那狗官一见是同僚的公子,自然偏向着,那个举人朋友又擅长强词夺理、信口雌黄,又有那词林做证,媚儿也是百口莫辩,吃了大亏,被判‘仗六十,原物奉还’,那狗官不由分说就扔了签子,衙役就拉起媚儿施刑。

刚打两下,就听堂下有人喊:“且慢!”

众人一看,原来是名震南都的大才子------余怀,此人虽是一介布衣,但却是南都兵部尚书范景文的幕僚,才名远播。所以那狗官也不敢小觑,忙恭敬的出来拱手相迎,问他到此所为何事?

他低声说道:“顾媚儿一案还有待查证,请大人容后再判,应先找出确凿的证据!”

那狗官不禁惊奇,顾媚儿一个青楼妓女,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请得动余大才子出面解围,据说这些秦淮名妓各个都有几个才子做相好的,如今一看,此言不虚啊!

他自然不敢不给余怀面子,但也不能得罪了同僚,于是眼珠儿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依本官之间,此案还有疑点,现以一月为限,双方各找出证据,若到时还不能证明顾媚儿没有‘藏匿酒器’,就维持原判,退堂!”那三人摄于余怀的名望,也未敢多言,反正占了便宜,就先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那狗官不禁得意,他这一招‘两头买好’,既不得罪余怀,给了一个宽松的期限,让他们想办法;也不得罪同僚,最起码银子是不用赔了,可能还会赚回去点儿!如今只看余怀和顾媚儿的能耐了!

出了仪司,李香君早备好了马车,此次,便是她去请的余怀。回到了迷楼,那丫鬟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一遍。

李香君气愤填膺地说道:“真是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

余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事怕是不好办!当时并无旁人在场,人家又有证人,你这边儿什么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媚儿叹道:“唉,都怪我想的不周全,才让歹人有机可乘!”

余怀说道:“也不全怪你,实在是心肠歹毒,让人防不胜防啊!”

李香君说道:“现在看来,也只有你才能帮顾姐姐了!”

余怀说道:“容我想想吧!”

顾媚儿心中本就佩服余怀的才气,今日仗义解围,更是心存感激,无论日后结果如何都要谢谢他才对!

李香君从前就看出他二人关系匪浅,恐怕日后,真的有缘相伴终生呢!自己乐得撮合这桩美事,成全了这对鸳鸯!于是才引出今日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现在看着顾媚儿呆呆地望着余怀,自己偷偷的抿嘴一笑,说道:“有余公子相助,姐姐必定能够逢凶化吉,我就不多事了,先告辞了!”说完,便走了,不再打扰他们了。

余怀见只剩他和媚儿两人,有些不好意思,随便说了两句话,便也告辞了。

顾媚儿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秦淮,其余姐妹自然是前来宽慰她,但也没人能真正帮得上忙,媚儿本也不作他想,都是青楼女子,还能如何呢?有这份心就知足了。

然而李香君回到媚香楼后,却遇到了前来‘梳笼’的侯方域,李贞丽正‘笑纳’着这些丰厚的礼金,还有一批有头有脸的风流雅士在场。香君自然欢喜,想不到短短两月不到,就凑够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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