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夜航险恶江（2/2）

黎明月：“啊！横越龙王庙渡都很危险，此乘金江去南梁，真不敢想象。”

洪菊花：“确实。那一段江水，被原始森林掩护在怀抱中，两岸悬崖峭壁，陡窄滩多水急，波涛乱翻，十分险恶。”

红艳：“怪不得没有人敢走！”

洪菊花：“我在南梁时，曾经规划：用‘拦坝’法，拦截成为多梯级式的平流江，就可消灭险滩恶浪，顺利通航。”

黎明月激动：“嗨！如果拦截成功，不仅可以通航，发电、养水生动物鱼、禽、兽；尤其可以成为稀世的景观，发展旅游业！”

洪菊花：“如果开辟出来，那一带得天独厚，冬暖夏凉，真是旅游、度假、进修、养老的好地方。”

黎明月：“可惜母亲您的理想，被夭折了。”

洪菊花：“我至今犹存惜志。那一段江的两岸，林茂、药物繁多、蛇也多。要开发，就要靠你们这一代。”

黎明月：“老骥伏枥！母亲正当日月中天，要当总指挥和出谋划策呀！”

洪菊花：“说得是！为了您俩，为了我们的事业，母亲决心再展雄风，大干一场。非把南梁收复不可！还要按照我那规划，把南梁地区，创建成现代化都市，非实现不可!”

黎明月、红艳异口同声：“好！”

洪菊花：“现在要做几件事：一、确定去的人；二、皮革厂赶制经得起江水猛烈颠簸、石岩‘强烈’冲撞的、一批‘浮木芯、厚帆布牛革套筏子’,‘短桨’,‘浮身服’；三、准备各种必须用品、食物。四、此去南梁，沿途的情况，凭我知道的，我要细细给你们讲述一遍。还有没有想到的，你们也考虑。预计娄鹰他们到‘铁梁子’至‘谌庄’之间时，我们才下水。”

黎明月：“这几件事，分工一下，抓紧准备！我抓‘牛革套筏子’和‘短桨’的制作，并运到江边。”

夜。金江一段。

洪菊花、梦幻女、黎明月、十个春、十个秀、东方红艳、高金妹，共计二十五人，一律化装成金瓶山大佛寺的武功和尚，携带着“军需品”，在洪菊花的率领下，号称“五个兵团”，乘五个串连的‘浮木芯、厚帆布牛革套筏子’，傍晚时悄悄地从水门槛下水，顺江划行，漂流而下。

进入鳌龙口以下的“峡区”后，个个都觉得进入了地狱的鬼门关一般，似乎排开双手就可以摸到两边的、“刀切”般的石崖岸。

暴烈的金江恶水，迤逦奔驰，发出轰隆隆的、震荡山岳的吼声。

皮筏被剧烈地颠簸升降，俨如发狂奔跳的野马。一会儿遭拍击崖壁的反浪泼盖。一忽儿受石壁撞击。一忽儿被大旋涡急速旋转。一忽儿遭飞泉、瀑布扫射……什么惊心动魄鬼门关，跟这里的“动险”相比，都不足为奇。

黑暗而喧闹的夜吞噬了一切。偶尔几颗星星出现在云缝里，或在狭窄的崖岸之间，忽现忽隐，仿佛害怕这恐怖世界似的，不敢多露面。

巾帼们不时地用桨“撑石壁，避撞击”，划着被“水魔”攻击的皮筏，在蛟龙的身上，颠簸奋勇前进。

沙战春说：“这是奋勇玩命。”

洪菊花心声：“这是一条人类惊愕的险恶水路，即使是男性水上行家，也几乎没有人冒险通行。我初婚时，为了探索‘南梁与巧城镇的水运近道’，白天走过两次。由于其中一段是韩世龙家的边界，有兵防守。白天虎视眈眈盯着江面。我第二次通行时就差点被他们打中了。为避免两岸有敌人阻击，所以，这次带着二十四名与自己血肉相依，如花美貌的精英，夜间冒死通行。但我现在真有点后悔，心情反而格外紧张。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水路多么遥远。”

李开春不以为然，全部沉浸在神奇的快乐之中，觉得跟腾云驾雾一般。比起平静的荒湖来，这里就太好玩，太有兴趣了！不禁顺口溜曰：“颠簸更比飞车狂，恶浪猛打涉淜滂。黑夜漂流眼无视，天下刺激玩命尝。此乃冒险去除寇，后人别学以免亡。就是说，后人当避免。”（殊不知若干年后，漂流金江的人多得很。）

黎明月则极力观察着两岸情况，默记经过的岩石，地形，水势，方向，距离以及时间……

次日一早，到了停靠皮筏的地点。

这是仰望一线天，两岸是“凹崖腔”的地底开阔区。江水在这里，如“长蛇吞了鹅卵石而鼓胀之处”,流速变得特别缓慢，悠然转了一个回旋水沱，才疲倦似的从一个窄缝钻了出去。但深不知底，像羞答答的古代少女那样：令人难窥心思；也像凶恶贪心的悍妇那样：令人提心吊胆。

近岸的一个小湾表面上，浮着杂乱的茎秆藤条苇叶之类，华堂人叫“水柴”、“浪渣柴”、“浮渣柴”。（华堂镇成年男、女，每年在华堂镇二道桥回水沱畔，各用细绳子拴着四角抓扒，站在江岸，将抓扒扔到江面，把水面的木柴捞起来，揹回家晒干保存，要当一年半载的“烧柴”用；有的还挑选去街上出卖。）

现在虽然是早晨，但光线从几十米高的‘一线天’漏下来，却很微弱暗淡。

洪菊花用前筏上的“抓钩”，钩住北岸崖壁，使皮筏停在了有三条倾斜断岩层的崖下。细细地审视四周，看来没有敌情。一看二十四个美女，系着“保身带”，稳坐在筏子中，就像五窝即将出飞的雏鹰那样，个个精神饱满地握着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