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亏本买卖（2/2）

朱由樻道：“听了你的话，孤大着胆子上了手本，皇上只回知道了，再没个音信，过几日不定要将你拿解去京究问，攀累到孤”。刘洪起道：“小的若是江湖妄人，也只是下法司究问，小的又未尝谋反，如何会拿解去京？”。朱由樻道：“好，孤这便将你交与汝宁府”。刘洪起道，小的前番与王爷说，有个孙传庭，不日便要起为陕西巡抚的，王爷可知半个时辰前，小的与谁叙谈？“你与谁叙谈？”。“练国是，昨晚与洪总督一同来的，天不亮洪总督上信阳剿贼，只留下他，时才由东门渡口走了，看情形，是发配广西，走南直隶道路”。

“噢？你是说，练大人一去，孙传庭——”，“似乎中间还隔了一位，王爷且待到七月份”。这却是刘洪起记岔了，孙传庭起为陕西巡抚，是崇祯九年三四月，他却记成了崇祯年七月，但就这，崇王都嫌等得长了，“哼，等到那咱，你还要骗我多少粮？”。“王爷，小的此番是与巡抚元大人一同来的，元大人随洪总督去信阳了”。朱由樻闻听站了起来，“你是说——”。刘洪起道：“天机，天机，皇上说知道了，王爷便装做不知道，小的天机自然不止一个张家口晋商，皇上自然不会交与王爷去办”。朱由樻半晌无言，最后懒懒地道一声起来吧。

“刘伙计，你何时变得如此学问优长，无所不知？你还知晓些甚？”。“小的寻王爷正为告颂，昨夜小的在梦中又见着那后世之人”。“后世之人？”。“正是，钱老公前次问小的，天机由何处得来，此事岂是他能与闻的，所以小的就——”。“莫管他，你说，你说——”。

“那后世之人距今三百七十年，将后世所闻说与小的，说凤阳祖陵西北三十余里，过淮河，在淮河边上不远处，有一硕大土丘，乃是春秋什么国君之墓，是哪位国君，小的忘了”。朱由樻闻言，想了半天，道，可是钟离国君？刘洪起想了想，道，正是，王爷还说小的学问优长，王爷这学问——朱由樻道，凤阳古称钟离，那是孤的老家，孤怎生不知，又问：那后世之人说与你这个是何意？

“小的想了一清早，或与祖陵被兵有关”。“什么，祖陵被兵？”，朱由樻闻言站了起来。刘洪起道：“王爷勿惊，此事切不可传扬，要不了许久，皇上还要下罪已诏呢”。朱由樻又盘问祖陵被破坏的具体情状，刘洪起只道是天机，天机，不可说。难怪朱由樻如此急切，古人把风水看得无比重要，淮安高家堰圈堤，首要的就是保祖陵，其次保漕运，再次是百姓，高家堰湖底已高于朱元璋祖父曾祖父的陵了，后来导致泗州城的陆沉。也就是说，高家堰如果决口，哪怕淹死几十万百姓，甚至断绝了漕运也要保祖陵。而漕运关系到国本，据说道光皇帝之所以签了南京条约，就是因为英国舰队封锁长江，江南的漕米不得过江，漕运断了。也就是说，祖陵才是真正的国运，要高过漕运。

这时，朱由樻盯着刘洪起，道：“你如何得知？又是后世之人说与你。罢了，你今日所说，若是有一件不实——”。“小的罪在不赦。小的还未说完，后世之人又说西安祖龙陵周遭埋有一兵马大阵，皆是陶人陶马，只需在祖龙陵周遭打些探方便可寻着”。

朱由樻闻听又是一惊。“甚叫探方？”。“就是打些井，打深些”。

城外开过车队，是为官军运粮的，在一处坡前，十几个人拉着绳子将马车缓缓地放到坡下，因为马车没有闸，但凡下坡便是如此处置。

崇王府房内，“孤的赡地多在确山，确山如今残破得厉害，哪还有粮借与你”。“王爷的秋粮收在先，确山残破在后，王爷想留着粮，趁如今地价低——”，“混帐话！与孤说话越来越没王法！”。刘洪起闻言又跪了下去，朱由樻心道，这个刘伙计，越来越向家公太公方向发展，无奈他有凭借，他只得又道起来吧，先借与你三百石。刘洪起心道，这买卖做亏了。

“孤有一事解不开，你既藏着天机，早晚要去京面圣的，还经营那寨子做甚？”。

“王爷，后世之人指点说，我得为大明守在西平，不然日后无以制中州贼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