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雪原之上,夹杂着雪花的大风呼啸着,似乎想把一切给毁灭殆尽似的。
他穿着一身兽皮制成的袄子,袄子的原料或许并不是很高级,不过缝的人手艺很好,至少能够在这个热量至上的高原起到保温的作用,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又一步地走在高原上。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白气从口中呼出,过低的温度也让他的牙齿打起了激烈的一家,发出了咔咔的声音,不过风声总会盖过它。
“还真是有些冷的过分啊。”
男人感慨了一下,虽然这无用的感慨并不能改善他现在的处境。
这里本应是温带上的一个小雨林,百草丰茂,绿树丛生,是一个十分适合动植物居住的地方。
不过很可惜,一切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儿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本是这片雨林中一个猎人世家的长子,不过随着寒冷的降临,所有的猎物全都倒在了风雪之中。
虽说是猎人世家,不过除长子之外的子孙们往往都会自行离开,只留下长子一人。’
他那经过常年锻炼的坚强体魄让他活了下来,虽然他的情况也并不怎么乐观,不过对于他来说,光是活下来这件事,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本是雨林的大雪原上,恶劣的环境是没办法支撑他活下来的,迫于生存,他也只好放弃了那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猎人小屋。
他本不想放弃那个屋子。
那个充满了回忆,以及种种不舍的屋子,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放弃它对他来说谈何容易。
不过,迫于生存。
他离开了那片雪原,去往了他所知道的最近的镇子。
不过在他眼前呈现的那景象,是他这辈子也无法忘怀的。
到处都是房屋被摧毁后留下的废墟,其中大部分还烧着燃烧了许久的熊熊大火。
到处都是人的尸体,被烧成了黑焦炭的,被切成了数块的,身上带着弹孔的,被碾压成了肉泥的…
凡是他作为猎人所见到过的那些,那些被他猎杀的猎物所呈现过的死状,无一例外全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又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呈现这些惨状的并不是野猪,也不是鹿,更不是狼,而是人类,一个又一个的人类,和他一样的,活生生的人类。
只不过,那些人中还保存着较为完整的脸部的那些家伙,几乎全都带着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比起这番惨状,也丝毫不逊色的恶心表情。
——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一种近乎狰狞的可怖微笑。
很难想象,他们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的感觉不停的刺激着他那本就因劳累而衰弱的大脑,这让他顿时便感到了一阵难以形容的晕眩感,很快,他便觉着这种痛苦的感觉让他的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吐了出来,毫无保留的全部吐了出来。
“呕——”
水,以及一些液体从他的口中被一口气吐了出来,毫无保留。
因为这几天他并没有吃过什么,所以除了他攒下来的那些山泉水之外,没有什么东西下过他的肚子。
不过现在,就连那些进了他胃里的那些还尚未被身体所吸收的水,这下子也全都一下子从他的食道经过口腔,最后洒在了地上。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虚弱的身体已经难以支撑他直立站着,他瘫坐在了地上,瞳孔也因惶恐不安而放大到了所能放大的极限,喘着一口又一口的粗气,显得十分的不好受。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黄昏那带着一抹血色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一群黑色的鸟也纷纷来到了这里。
——乌鸦。
数以百记的,乌鸦。
得活下去,必须得活下去,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绝对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绝对…
坚毅的精神带动了他那虚弱不堪的身体,动手将那把祖父留下的双管猎枪从腰间拔了出来,他对准了正在大快朵颐的乌鸦中的俩只。
随着他颤抖的指头扣下了双管猎枪的扳机,一声“Boom”的巨响响彻这条街道,两颗子弹夺膛而出,打在了那两只可怜的乌鸦身上。
其他的乌鸦并没有因枪响而纷纷逃跑,因为它们吃的实在是太饱了。
用两个同伴的性命换取了整个鸦群的一顿管质管量的美餐,对于它们来说,无疑是赚的。
虽然这样的美餐,或许之后还会有很多次,不过都是后话了。
他,一个老猎人,年龄上来说的话他并不是很老,不过从他干这行到现在,也有近十三年了。
至少在这个职业上,他已经熟练的足够用老字来称呼了。
猎人撑起了他那虚弱的身体,拖拉着朝着乌鸦的死尸缓缓挪去,弯下腰将它们捡了起来。
天,逐渐暗了,猎人随手捡起了一根趁手的已经被烧成了木炭的条子,借了废墟之中仍在燃烧着的的一把火,架起了一个小火炉,将两只已经处理过了的乌鸦放了上去。
此刻的他还并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没有秩序,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没有约束。有的,只是数不尽的尸体,数不尽的废墟,以及…数不尽的欲望。
一片带着寒意的夜幕之中,他熄灭了那个小小的火堆,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很迷茫。
我该去哪这四个字不知什么时候便充斥着他的大脑。
那一幕幕地狱般的景象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片刻安稳的睡眠,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令人渴求的奢侈。
他很累了,至少为了在明天能有足够的精力去探寻到底发生了什么,睡眠是必要的。
睡不着。
他紧闭着眼,翻来覆去。
他似乎总能隐约的听到一些声音…
人的脚步声,风吹动草地以及树枝发出的沙沙声,还有喊叫的声音…
“好吵啊…想睡个觉都这么难吗?”
他撑起了沉重的身躯,向着发出喊叫声音的那源头望去,不过看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也难怪,毕竟为了捕猎,猎人的听觉,视觉以及嗅觉都经过了特别的训练。
“大概是两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人。”
他又仔细听了一下。
金属碰撞声,爆炸声,惨叫声,以及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嘶吼声。
“好吵…看样子有人在对骂着,而且人数还不少…大概有七到八个的样子…”
猎人叹了口气,因为这个数量是他难以应付的。
不过,他还是想要去看看。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去看看。
虽然要去看看,不过考虑到一些情况,他收拾了一会,把子弹装进了那大口径的双管猎枪里。
循着声音,他紧贴着废墟,将废墟作为掩体,尽量用着他力所能及的速度朝着声源赶了过去。
将脚步声压低到了极点,他背紧靠着墙的一侧,同时将一只耳朵贴在了上边,仔细聆听着发出声音那几人的一举一动。
争吵在他来的路上便已经停下了,而其中一方的声音,似乎也完全消失了。
他仔细聆听着,声音并未消失的人…看样子仅仅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的脚步声朝着一个方向不间断的发出,大概过了三秒,他停了下来,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猎人很快便知道了一件事——他在翻找什么。
“果然…这人也没有呢…明明只是想找个火机而已。”
随着那人的一番自言自语,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取而代之又一次响起的,是那诧异的步伐所发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看样子,这里还没完全清理干净呢。”
带着笑意的话语冷不丁的发出,常年面对那些满是威胁的猎物,猎人培养出的判别危险的本能给了他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
那是种危险的气息,一股浓厚的足以让人感到胆寒的危险的气息。正直直朝他而去。
或许是运气,也有可能是身体无意识所做出的本能反应,猎人稍稍弯下了腰,将枪从腰间拔了出来。
也正是几乎同一时间,猎人所靠着的那堵墙,似乎被看不见的利刃划过一般,被切割出了一道极其平滑的切口,沿着斜着的切口,上半部分的墙体开始滑落,直到掉在地上发出了那声巨响。
隐约感觉到背后发生了什么,半弯着腰的猎人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看样子应该已经死翘翘了吧。”
脚步声在距离被斩为两段的墙体前大概二十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声音的源头打量着那个切口,似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带着自满,他的嘴角微微上挑。
猎人拔枪时无意间低下身体的行为无疑是救了他一命,不过出于对各种各样的未知,他还是心里没个底。
混凝土所制成的墙体居然能被凭空切开,这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能做到的,也正因为如此,在未知的同时,猎人有些迷一样的恐惧。
战斗,不这不是战斗,准确的说,这将会是一场厮杀。
总而言之,不管这是什么,都需要情报。
不过眼下的现在,猎人对于他知之甚少,特别是这人类根本做不到的分割墙体这件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让猎人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在这么个情况下拔枪对拼的话,有很大的几率会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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