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交际（1/2）

不锈钢小刀又快又准地插进老太太的胸口，稳稳戳进心脏，并且刀刃迅速地翻转了好几圈。

肥胖苍老的身躯抖了两抖，彻底瘫软下来，倒在老张脚前。

这个世界上，没有彻底罪恶的坏人，同样也没有完全无害的好人。

在生存面前，“善”与“恶”的区别毫无意义。

对于土匪们来说，老太太是一个无所谓善恶的做饭的人。

对于卢小姐来说，老太太是一个重要的提供良好口味的熟人。

对于那些什么“小狗子”、“小虎子”、“小羊羔子”来说，老太太是天底下最爱他们、最替他们着想的亲人、善人。

对于死去的小郭一家来说，老太太是劫掠他们、屠杀他们的罪人中的一员。

现在，对于老张来说，这老太太是罪恶的帮凶，是敌人的一份子。

愚昧，无知，自私，在敌人身上体现的时候，那就是罪恶。

老张替小郭全家，手刃了又一个仇人。

踢开老太的尸体，老张走到咕咕作响的大锅前，捡了一些瓦砾砖块堵死灶台内部，将灶火掩灭，然后低着头走出房间。

校舍大楼外，风沙四起。老张回到楼梯口下方的阴暗角落里，踹了两脚那个老头。

老头仍然昏迷着。

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能力、只剩下愚昧、无知、贪婪、本能欲望的完全彻底的一个普通凡人。这种平凡的老年人，老张这些年见过无数个。他们在绝大部分时候，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完全无害。

但是现在，面前这个老头也是帮凶，是罪人的一员。

老张俯下身去，开始捅刀子。

一边捅的时候，他脑中闪现着大量混乱的思绪，在不停翻腾。

这些思绪里最强烈的一条是：

“对于这些土匪们的亲朋好友来说，我张晖一定算是个十恶不赦的终极杀人魔王吧。”

一股酸痛的气流，莫名其妙地开始在他鼻腔和肺部翻涌。

他不记得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感受了。

刹那间，他生出强烈的后悔之情。

——为什么我要加入这个调查团？

——为什么我就不能继续去当一个混吃等死的货车司机？

——为什么我要自讨苦吃，自己跑来受这份罪？

回过神来时，老张发现自己的右手有些打滑。

整个手掌沾满了污血。

外面的天光越来越亮。老张模模糊糊看见，自己脚下已经淌满了一大滩血。

那老头整个全身的破衣服几乎都被血给浸湿了。

老张起身，忍住腰部的酸痛，用力甩甩右手和刀上的血。

“快点结束吧。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他走出阴暗角落，转身跨上楼梯，重新回到二楼。

一进入二楼楼道，他就听见楼道里有人说话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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