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2/2）

当然，为了最大可能打击敌人，梓芙再次扩大了范围——

“这幕后之人胆大包天到敢谋害陛下，谁也不能保证他之后会不会再次发疯诅咒其他人，我等作为下属，怎能让太皇太后等各位贵人处于如此危险之中呢？”

陈阿娇当然不会疯到去诅咒自己最大的靠山，可是这种时候她怎么敢跳出来，这不是不打自招自己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嘛，梓芙觉得对方还没那么蠢。不信看现在，陈阿娇的鼻子感觉都快气歪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冲过来掐自己，也算是毅力惊人了。

早已和梓芙产生默契的刘彻在梓芙进攻之后立马附和：“子夫说得有理，这幕后之人如此丧心病狂实在不能让她就这么逃了。”说完还满怀深意地看了陈阿娇一眼，一点不掩饰自己怀疑她的意思。

陈阿娇想要反唇相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上首的窦氏就已经拍板了：“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彻儿你来查吧。”

“皇祖母……”

陈阿娇还想求情，窦氏却直接挥手阻止了她未出口的话：“这件事孤已经决定了，无需多言。”

看到窦氏脸上隐约的不耐，陈阿娇只能不甘地咽下自己的争辩，“是，孙媳明白了。”

这次巫蛊的危机算是暂时解决了，还没等刘彻和梓芙松一口气，上首的窦氏忽然问了一个莫名的问题——

“去往上林苑的侍卫说彻儿你曾下令任何人无诏不得擅闯上林苑，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何事？”

别看上林苑名义上是皇家林苑，可一直以来朝廷对那里的管制都很松散，有许多胆大的百姓直接进入上林苑的外围采集狩猎，守卫们从来没有管过。刘彻忽然下令对整个上林苑严加把守，这还是在他下达允许百姓进入山川湖泊狩猎捕捞的诏令之后，怎么看怎么不寻常。

自己在上林苑的动静太大，刘彻早就做好了窦氏知晓的准备，此刻被对方问起时也不慌张，沉着答道：“先祖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此刻我大汉北方匈奴依然虎视眈眈，孙儿虽不敢比拟先祖亲自上阵杀敌，却也不能丢了这骑射功力。孙儿准备在上林苑中同那些手下一起苦练骑射，这才下令所有人无诏不得进入上林苑。”

刘彻的回答虽然是事实，可是却避开了事情真正的核心。单单为了在上林苑中骑射游猎根本没有必要将整个上林苑围的如同铁桶一般，苑内深处的高桥马鞍和正在研制的□□才是被保护的重点。

当然这些事是万万不能让窦氏知晓的，虽然窦氏绝不会将这些秘密透露给匈奴人，可这两种大杀器由谁来掌控却关系着他和窦氏权力之争的胜负，高桥马鞍和□□可是刘彻手中分量极重的两个砝码。

窦氏知道刘彻在上林苑中找了两千个孤儿陪他一起训练，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有虎符在手，别说是两千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就算是两千精锐窦氏也不认为刘彻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掀起什么风浪来。

事实上，听到刘彻说他想要在上林苑中练习骑射之后，窦氏心中瞬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虽然现在朝政大权皆在她的手中，可刘彻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又有景帝留给他的大批心腹效忠，如果对方铁了心要争权，虽然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自己，可过程中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麻烦。现在刘彻主动表示要让权，窦氏当然是乐见其成。

“你去上林苑中练练骑射也好。如今匈奴在旁一直虎视眈眈，前些日子又闯过边界劫掠了边境的一个村子，百姓死伤惨重，送来的邸报哀家简直不忍心看。”

“当年高祖皇帝在白登被围了七天七夜，最后不得不靠着向冒顿单于的阏氏行贿才侥幸脱身；等到先帝在位时，匈奴以十万大军进攻长安，危难中先帝甚至下令将当时还是太子的你父皇送出长安，自己留下与匈奴人决一死战。幸亏后来周亚夫率军力挽狂澜，不然如今这长安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说到伤心处，窦氏忍不住直接流下泪来。当初她带着尚且年幼的孩子踏上出城的车辇，身后是朦胧中匈奴前锋弯刀的骇人光芒，那一刻窦氏真的以为自己马上要和丈夫天人永隔，再也回不了长安了。

“后来你父皇继位，虽未再发生匈奴兵临城下的狼狈情形，可这些年来我刘家多少宗室女子被迫背井离乡命殒匈奴，边关多少百姓一夜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被匈奴欺压羞辱了这么多年，大汉就没有一个人不恨匈奴的。只是再恨有什么用，实力不如人就只能忍气吞声，卧薪尝胆期待报仇雪恨的那一日。

“彻儿你作为大汉的天子，那些惨死在匈奴人手中的百姓皆是你的子民，你在上林苑中万万不可只顾玩乐，努力寻找克敌之法才是正事。”

“孙儿谨遵祖母教诲。”刘彻深深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