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相识（1/2）

1996年8月18日，周日。龙飞搬出了家里那辆大金鹿，拿着打气筒把前后轮胎打足了气。父亲帮忙拿湿毛巾把大金鹿擦的干干净净，边擦边对龙飞讲：

“你骑那辆新的不行？这辆车骑起来多累，六十多里路。”

“没事，一个月才骑一次，我们慢慢骑。那辆新的你们在家骑吧。”他知道父母经常下地干活，自行车要天天用。

“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带的？”这是母亲的声音。

龙飞看着母亲给收拾了一编织袋的东西，有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大罐咸菜。被褥不用带，学校里给提供。当然都不是免费的，需要交钱。仔细检查了一遍，龙飞觉得也没有什么遗漏了，就对母亲说：

“够了。没什么需要带的了。”

“这是一千五百块钱，交够这一季的学费书费之后，剩下的是生活费。不够下个月回来再给你拿。”母亲递给龙飞一摞钱，七张一百的，九张五十的，其他的就是二十和十块的。龙飞知道这些钱都是母亲翻箱倒柜凑了一个暑假才凑够的。

“我用不了这么多，这次先拿一千块钱吧。”龙飞拿出5张一百的递给母亲。

“都带上。第一次去学校花费肯定多。老话都说穷家富路，多带点钱没坏处。”这是龙飞第一次知道“穷家富路”这个词。

龙飞拗不过母亲，只得带上。吃过早饭，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龙飞和郭振北约得时间是9点，还有一点时间。他走到水井前，用水瓢盛了一瓢水倒入井口，边倒边快速压着井杠。反复压了十多下，水井里就压出了水。龙飞一连压了几桶水，直到把院里的大水缸盛满。这个活平时一直是龙飞在做。龙云是女孩，力气活干得少。龙翔小龙飞四岁，一般也轮不到他干活。

这个时候家里的老黄牛也吃饱了。龙飞把老黄牛的水桶也打满水，又盛了一大瓢玉米面倒入水桶。他从牛棚牵出老黄牛，看着它三两下把水桶喝了个干净。就要出门了，而且一去就是一个月。龙飞舍不得离开家。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最长的一次离家是去县城参加中考，在大伯家住了三天。他也舍不得他的老黄牛，他已经习惯每天照顾这只为家里辛苦耕作的伙伴。

“龙飞，别忙活了。放心去上学，家里的事情我和你爸都能干，我们又不老，别老挂着家里。”母亲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知道龙飞记挂他们。

“快点走吧，马上到点了，别让镇北等着。”父亲也催促着。

龙飞又在家磨蹭了半天，始终不想走出这个家门。这也是后来龙飞每次离家时都会犯的毛病。直到最后不得不走时，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个家。龙飞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父母和龙云、龙翔都跟在身后。他们一直把龙飞送到了村口，同郭振北会合。

“你们两个在家多干点活。”龙飞对弟弟妹妹说。

“哥哥没事，你放心去上学就行。”十四岁的龙云安慰着哥哥。龙翔就在屁股后面跟着，也不知道说啥。

“你们都回去吧，我们走了。也不用记挂我，我也不小了。”龙飞对家人说着离别前的话。

这是龙飞和郭振北第一次骑自行车去上学。上一次去，他们是绕路先去了县城，然后又从县城坐大巴去了学校。这次两个人正式去报到，心里既兴奋又有些不舍。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离开家。十六岁的他们还是个孩子，身体远没有成人那么强壮。再加上农村大多数路都是土路，所以两个人没走多久就觉得有些累。不光是累，还需要边走边打听路。他们只知道个大方向，具体怎么走完全不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更没有网络，连张地图都没有。

“这边有个岔路口，该怎么走呢？”郭振北问龙飞。郭振北虽然长得人如其名，看上去人高马大，但是做事他喜欢让龙飞出头。

“问问吧，具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他们看着前面过来一个老乡，就推着自行车迎了过去。

“叔，您好！请问去鲁城怎么走啊？”龙飞问。

“你们两个要骑车去啊？这路程可不近啊。”老乡看着这两个小伙子有些吃惊的问。

“是啊。我们要去那边上学。”还是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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