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苏诺靠近了苏文的身边，在被害人尸体旁边蹲下，探头问道：“那么，我们的专业人士，有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发现？”

“发现很多，疑点也不少。”苏文打开了手里小巧的笔记本，向苏诺的方向递了下，确保他能看见上面记录的信息，苏文说道：“首先是牙痕，经过法医的测量，咬痕直径不超过5毫米，齿间距离38毫米，以理论数据定义，这很接近未成年吸血鬼的平均标准。”

“未成年……大概是怎么个定位？”

“如果是纯吸血鬼的寿命，根据平均数值推算，应该是150岁之前，不过，吸血鬼的身体发育受血统和休眠期的影响，难以推断出具体数值，凶手的话，大概就是像我们一样的中学年龄……至少外表和身体处在这个阶段。”苏文说：“也许和夏树一般年纪，不，大概比夏树年轻一些。”

“和你比呢？”

“我出生后从未进行过休眠，所以身体发育和年龄成正比，和人类的成长速度几乎一致，不值得做参考。”苏文说：“如果是正常诞生的，血统相对纯正的吸血鬼，大概单论寿命会年长一些，不过，非正常的，也就是被感染的下仆吸血鬼，年龄则各不相同，这个牙痕只能用来作为判断身体特征的参考。”

“啊啊，也就是说，如果你休眠过的话，现在就是披着少女皮的上百岁老太婆了？”苏诺调侃着，遭到了苏文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她说：“即使这样，我也比你年轻，就算我五百岁，我也不会衰老，等你九十岁快入土的时候，我会亲切的叫你老爷爷。”

想到这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未来现实让苏诺不由得苦笑一下，苏文轻哼一声，说了一句“没正经”之后，将话题拉回正规，她说：“牙痕上偏前下偏后，凶手正面犯罪，如果还能取得视网膜的话，也许可以找到凶手的面部特征。”

“这点告诉过法医了么？”

“告诉过了，需要人类做的事情，我都有好好交代给他。”

“哦哦。”苏诺点点头。

“还有，关于被害人高空坠落的这一点，我个人抱有怀疑。”苏文说着，指了指头顶，苏诺随苏文抬头看去，只听苏文说：“这大楼完成度并不高，到处都是脚手架，有必要调查一下脚印一类的攀爬痕迹……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抱着被害人上高处行凶，且不说带着被害人行动是否方便或者会不会遭到被害人反抗之类的……我简单从尸体的伤势和血液形状推断了一下，坠落距离为至少二十五米以上的高度，就算是‘我们’，如果不慎从这个高度摔下来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如果用飞的呢？”苏诺脱口而出，不过很快便遭到了苏文的反驳：“哈？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了？在这个时代，还能够幻化成恶魔形态的，大概只有真祖的嫡系后代或者王族的元老那个级别的老家伙，然而我不认为那些隐居了千八百年甚至更久的家伙会如此大动干戈又无厘头的跑到人类的现代城市，然后仅仅只是猎杀一名人类少女，还要大张旗鼓的把尸体留在这里让人怀疑。”

“不说这些，虽然这样问可能有些失礼，但你只要回答我，现在的你们是否还保持着变成那种蝙蝠恶魔飞翔的能力？”苏诺追问。

苏文沉默了数秒，回答说：“是，如果是纯血种的亲王们或者血统优秀的王族，还是能做到的。”

“嗯，”苏诺点头，只是，紧跟着，苏文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我有相当程度的证据打消你对亲王们的怀疑。”

“哦？”这是苏诺没有想到的事情，只见苏文翻了一页笔记，说：“我检查了被害人的指尖、手臂、面部和其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虽然因失血过多和轻度尸腐导致干裂与枯萎，但是没有任何一处存在风化痕迹。”

“风化痕迹？”苏诺表示疑惑，足足思考了一会儿，他才反映过来什么事情，问：“意思是说，被害人即使被咬过后，也还保持着人类身份，是么？”

“就是这个意思。”苏文肯定的颔首：“如果是你，应该是知道的。”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我们的牙齿会将咬过的人类变成同族，这是真祖赋予我们的，增加同伴的特权，拥有这种特权的，只有由血统决定的王或贵族。血统不纯者、或是被感染的，曾经是人类的吸血鬼，都不具备这种魔力，因此，凶手是王族这一点，从根本上便不曾成立。”

苏文的话语让苏诺感到有些不舒服，然而，就苏诺对于吸血鬼的了解，以及吸血鬼的社会体系理论而言，这一论断没有任何错误，他只是听苏文继续解释着：“死去的吸血鬼无论如何最终都无法保持尸体的存续，我们死亡后，无可避免的化作风沙消散，被害人身上却没有任何风化或者沙化的迹象，也就是说，凶手并不存在感染人类的特殊能力。从这点推断，凶手的身份地位，应该是被咬过的，曾经属于人类的‘下仆’吸血鬼。”

“吸血鬼的下仆啊……”苏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站起身来，盯着尸体沉思着什么，苏文随之起身，却抱臂叹息着，似乎是说给苏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还是存在很多疑点啊，如果是下仆，无论身体素质或者能力都不够啊……虽然仍比人类强就是了，只是，他为什么非要到高处去呢？”

她用手肘支着手臂，轻轻托住下颚，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苏诺也没有打扰，过了一会儿，苏文又喃呢道：“还有啊，下仆单独出来狩猎什么的，也不符合我们的规矩啊……啊！”

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的叫出声，苏诺好奇的问：“想到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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