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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第一个那个试镜的叫什么来着？”

“叶钦吧？”

叶钦在厕所的隔间听到外面传来副导演的声音，他突然精神了，他坐在马桶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对话。

“我觉得他还可以。”

副导演嗤笑一声，拉上裤链，走到一旁的洗手池。

他按开洗手池的水龙头，边洗边说：“一般吧，这年头比他好的，比他有关系的演员多了，每个人都想吃这碗饭，可靠着自命不凡不行。”

助理想了想，问：“那我们还是用原来定的那个？”

副导演关掉水龙头，厕所霎时安静了，他扫了一圈周围，压低音量说：“是阿，这次试镜不就是走个形式，咱们钱都收了，难道不推他？”

助理想起Vivienne刚才在他们面前夸叶钦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那Vivienne那边能过得去吗？万一她和导演说……”

副导演一拍他的肩膀：“嗨，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具体订谁还不是我们说得算，再说了……”

他稍稍顿了顿：“我看这个叶钦也没有多出众阿，咱们选的也不差。估计Vivienne就是觉得这长得比较帅吧，小女生嘛。”

“也是也是。”

随后两人对叶钦的演技品头论足了一番，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既定的人选，为了突出自己的明智，自然对于叶钦是看哪哪都不对。

隔间里的叶钦听得脑袋都炸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和努力都被人踩在了脚下。

他用力地按下了抽水马桶。

‘哗啦哗啦’的冲水声让门外两个人的讨论戛然而止，他们方才说了一堆，没想到这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他们竟然还有别人。

明明已经洗过一次手的副导演，还是转身又拧开水龙头。

他们还在暗自庆幸今天来这里选演员的剧组可不止他们一家，应该不会这么刚好就碰上了试镜的人。

可当叶钦从隔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个站在镜子前的人都怔住了。

难怪老话总说不要在背后议论人，他们刚才提到的叶钦此刻就站在他们旁边低着头洗手。

叶钦在出去前深吸了好几口气，他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试镜了。

他若无其事地洗手擦手，在离开时甚至抬头冲着两人笑着点点头。

可待他走出洗手间以后，他却垂下手臂，耷拉着脑袋，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原本这个角色他以为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自以为精准的诠释在他们眼泪却满是弊病。

助理怯怯地开口：“这……”

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副导演只是在见到叶钦那一刻有些心虚，毕竟方才在背后说了他。

可当叶钦和他笑着打招呼的时候，他的心又放了下来。

他不过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是个好看的背景墙，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

无论自己怎么说，他见了自己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问一声‘导演好’。

想到这里副导演再次发出一声嗤笑，他湿漉漉的手拍在助理的西装外套上，很快就留下了几个手印，他像是擦拭一般，故意蹭了几下，说：“慌什么，你还怕一个群演不成。”

“那倒没有，没有。”助理虽脸上带着笑，可他的余光瞟到自己被当作擦手布的西装外套，他心里愤恨，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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