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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尧再度醒来时,天色已大亮,隔着重重幔帐都能感觉出外面光线刺眼。
四下看了看,母亲已经不在屋里,她出声唤青宁进来。
近日祖母派人给她裁制的衣裙大多颜色鲜研,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林尧目光在青宁拿出的这两件衣裙来回打量,最后选了件浅粉色夹珊瑚绒裙袄,裙摆上有用丝线绣出的两朵红梅,高低错落,花瓣娇小饱满,清寒曳若,若是稍不留神便容易看错眼,以为是朵真花。
“大哥二哥回来了吗?”她漱过口,回递给青宁,随意问道。
青宁:“刚回来没多久,老爷方才也已经回府,正在书房内和大公子二公子们商议要事,估摸着要到中午去了。”
“哦。”
林尧若有所思,唇瓣轻咬。知道她怕冷,两位哥哥特意在屋子中添了两顶大炭炉,如今都开着,丝毫不觉冷。
她舔舔唇,视线垂落,试探性问:“青宁,父亲回来你见到了吗?他面色如何?”
青宁手中停顿,片刻后摇头:“奴婢未曾看出来老爷的心情。”
林尧哑然,心中隐隐察觉不对,正要起身目光却落到了那个黑色物件上,她问:“那是什么?”
闻言,青宁将东西拿给她,轻声道:“这是二少爷前日送过来的,放在厨房中发醒了两日,说这东西放于房中可以调节小姐的气虚。”
林尧细细看过一遍,黑色方台身上平滑细腻,药草味清淡,萦盈于鼻尖,是块不可多得的墨药陶,能够通过积年累月的气息调节身子缓虚。
“小姐。”
她抬头,双眸轻眨,看到青宁手上拿着的衣服,了然伸手穿过。
青宁:“老太太说天气太冷,您就不用去请安了,叫您好生养着。”
说起请安一事,还多亏了早前胡嬷嬷严厉教她规矩,这才不至于回了将军府手忙脚乱的。
穿理完毕后,林尧便软软卧在木塌上,身上盖了一块貂裘毛毯,白雾雾的毯子衬得她小脸莹润,巴掌大的脸颊因为这段时间蒋母各罐药膳吃食投喂,胖了一小圈,白白圆圆的,看着宛如一个瓷白娃娃,可爱得紧。
青宁看出她的不自在,有眼色的寻了个借口退下,留她一人待在房内。
纷雪飞扬,外头刺白一片,院里的春花被冻得迟迟不敢开,只余点点花苞留在枝干上,绿叶也少的可怜,几乎是没什么景色可以观赏。
林尧深深叹口气,百无聊赖中近处的窗户突然被敲响。
轻微的动作在静默的房内格外乍耳,她侧身打开窗户,一只通体红烈的信鸟扑哧翅膀飞进来,尖尖小小的喙,目的直接的戳在林尧手上后,才收起翅膀乖巧站在一旁。
林尧探身看看窗外,白雪枯枝,寂静一片,偶有下人出现也是匆匆而过,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痕迹。
她谨慎回身,认真端详这信鸟,黑如宝石的眼睛似有神,面对林尧的打量丝毫不畏惧,浑身莫名透着一股冷傲。
蓦然,她目光落到信鸟脚上的棕色信环上,白色草纸卷在其中,林尧思索片刻,伸手取下来草纸,还没等她彻底松开,这鸟便扑哧着翅膀飞出窗外,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天际。
纸上字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林尧一眼便认出这是翟西写的,内容短暂,三言两语潦潦结束,看得出是很忙。
只是信中的内容令她胆颤,亦不明白幕后黑手竟会是……
林尧稳稳心神,下一刻就把信条扔进火炉中烧毁。
…………
*
书房
蒋蒋夫人回望这父子三人愁雾锁眉状,半晌后她打发走蒋宇白蒋宇文二人,看着自家丈夫仍是这番严肃神态,叹口气,只得将方才在棠院的情形告诉他。
……
听完后,蒋天眉头不动,面色愈铁青,冷不丁开口冲问:“夫人愿意吗?”
“我——”
蒋夫人语塞,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恼火,细眉微挑,遂道:“你冲我发哪门子脾气?”
蒋天被夫人一训,顿时气短,他们夫妻结婚二十年从没有红过脸,如今却因这事不快,如此想来翟西那个兔崽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拐了他女儿跑,现在又惹得他夫人不悦!
还是古话说得对,男人过分好看便是一滩祸水!
他心中愤愤,面上连忙哄了夫人:“是为夫的错,夫人莫挂怀,消消气。”
闻言,蒋夫人脸色稍霁,瞥了他一眼,口吻生硬转问:“今日这事有几分真?”
蒋天几欲开口,最终以叹气结尾,他单手垂落在胡藤扶手上,“此事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查出真相那般简单,安南王虽然事一出便回宫禀告,可沈醉那边早他一步奉上了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他想要为自己洗清污名也得有那个时间才行。
今早皇帝特意把我宣进宫,不过是叫我在旁看着罢了,尧儿回府一事皇帝不猜个八分也知道了六分,他这是在拿尧儿的宗籍敲打我们蒋家。”
蒋夫人惴惴不安:“那将军的意思是,安南王已被宣判了死刑?无法子可救了?”
“那也不是。”蒋天晃头否认:“皇帝对他戒心成习,今日在殿内情绪却温和得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兄长,又多给了他七日查案时间。”
就沈醉递交的证据来看,安南王动机很大,搅乱京城,再自行查案揽功迈开第一步。
这几点,足够那些大臣大肆拿去做文章,更足以让皇帝心生罅隙。
无论是那种结果,安南王都会被迫陷入一种被动胶着的状态,在重要时候动弹不得。
比如,夺嫡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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