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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黄昏时分,阴云压垂,郁郁成色,没一会儿便落起了雪珠子,坠入青瓦间,没入枯木新芽上。
李全余光察觉有影掠过,微微斜了眼窗外,雪影已如絮缎成形,扑簌而落。
这阳春三月竟下起了鹅毛大雪?真是怪哉。他不自觉的暗叹。
“李全。”
皇帝粗声不悦唤道。
李全瞬间回神,面上一白,双膝直直跪在外贡白毛毯上,身子蜷缩一团,头磕在地,惶恐道:“奴才御前失态,罪该万死。”
皇帝浓眉淡撇,看他冷问:“怎么回事?你跟了朕身旁数年,可从未见你出过差错。”
李全忙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方才研墨时觉得失常,便悄看了眼窗外,原是下起了骤雪,奴才心里觉得怪哉就多看了几眼。”
话语间,翟则宁也已经转头看了看窗户,三月飞雪,实属异常,但也不是未曾见过。
上一回是什么时候呢?
他伸手撑着头颅,五指抚在额头上,落下大片阴影,掩在暗中的双目此刻变得焦灼。
“把窗户打开。”他淡淡吩咐。
李全闻声而动,起身上前,在推开窗户的同时,屋内的热度也一同被寒风大雪携夹卷走,只余满室的冰天雪地。
手掌松开,翟则宁看了看漫天灰沉白雪,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场大雪。
便是那晚,他苦心设下的圈套有了收效,父王暴毙而亡,宫内被他重兵把控,无人能进出。
时至今日他也记得那晚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即便雪厚三尺,翟则宁也觉得脚下踩的滚烫。
李全贯会识得皇上心情,眼见差不多了,便悄然关窗。
疾风乱舞,雪花飞扬,这一切都被隔离在窗外。
翟则宁黑眸微眯,继续执笔素画,边画边问道:“可有安南王的消息?”
问到此事,李全不免紧张起来,躬身:“回万岁爷,据回来的人来报,安南王爷同身旁的丫鬟先是乔装打扮了番,在潼阳城潜藏几日,后来没几天大将军也去了潼阳,可当天便离开。
王爷在潼阳城足待了十日才去了傅家老宅,如今,傅家傅鄂这一脉几乎全部断送。”
翟则宁听后脸上没多大反应,复又问:“有沈醉的消息吗?”
李全:“世子自王爷走后便一直在府邸中住着,没出过门。倒是太子爷时不时的常去几趟,和世子相谈甚欢。”
翟则宁笔尖顿滞,眉心拧成八字,“太子何时与沈醉关系这般好?”
这话问的敏感,李全不敢直面答,再者说,他不过是宫里一个断了根的腌臜人,哪里能议论了这种事?
他面上堆笑,不作回答,捡起别的话道:“皇后娘娘派人来问,太子爷与李家小姐的婚事到时该如何操办?是办在宫里还是太子爷府邸?”
婚期将近,皇室喜礼自当是要大操大办,可翟则宁想到昨日收到的信笺,心中微动,意味不明道了两个字:“不急。”
李全在这宫里待了数十年,见过更迭变数的事情太多了,因此对皇帝突如其来冷淡的态度也并没有惊骇,波澜不惊应下:“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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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匆匆,风雪萧瑟,去王府的那条路又是出了名的偏僻,一路上黑乎乎的,瞧不见半分光亮。
黑云盖月,花晖扬鞭抽马,马车在雪地中稳稳驶过,直到拐进王府前才看到点点明光。
“爷,但府了。”花晖拽停缰绳,一跃而跳走近,掀开车帘。
只见自家主子怀里抱着那丫头,神情动作轻缓,每一步都走的稳而快,生怕雪落到她身上着凉。
离府的这些日子,府中大小事务都由胡嬷嬷打理,吴德贵辅佐之。
王府内灯火通明,雪地被踩的咯吱咯吱响,林尧有那么一瞬睁开了眼睛,又在下一刻阖上。
在快走到东厢房时翟西蓦然停下步子,盯着怀里酣睡的丫头看了看,最后还是转身掉头往西厢房处走去。
胡嬷嬷知道今晚他们会回来,刻意给林尧留了灯。
一豆羸光,透过窗户变得疏散浅淡,弱黄单薄。
“爷。”
没等男人敲门,胡嬷嬷便提早开了门,退开地方,避到一旁。
翟西将林尧轻轻放下,被子盖实后才离开。
胡嬷嬷行了行礼,送走他后,看了看床上熟睡的面孔,她有些担忧,大事在前,爷若是耽于情爱误了正事该如何好?她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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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扣扣扣——”
门外人敲的很急,林尧被强迫叫醒,她强撑着睡意爬起来,皱眉问:“发生何事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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