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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深棕色狸毛地毯,毛色泛着油光,配着一套旧纹雕滕椅家具,桌上摆着各色古玩玉器,看着十分古板深沉。
灯火盈盈,澄光满室。
傅家老母颤巍着身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起来,双目眼珠混浊,一点都没有那日的精神气儿。
“老身见过安南王爷。”她躬身道。
厅内下人屈指可数,皆是丫鬟,看着十八九岁,身着黄色裙衫,挽着双环发髻,没有带任何饰物,老成得很。
翟西单手虚扶了下她的手臂,道:“本王今日来贵府所为何事,想必傅家老太太应该清楚,本王就不做赘述了。”
老太太脸上的皮肤干瘪松垮,如风干的腊皮裹着几近没有的脸肉,眼皮微动,双腿蹒跚就近坐到侧座上,口吻苍肃:“劳烦王爷奔波迢迢到府中了,王爷想查什么?您尽管问,傅家知晓的定不会推辞。”
这话一出,便是双方达到的初识。
男人盘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择了傅家老太太对面的那把雕滕椅坐了下来,直截了当道:“傅鄂大人的妻女是你绑回来的吧。”
老太太双眼幽沉无波,眼神没有看着翟西,反倒是偏向林尧,意味不明道:“姑娘瞧着有些眼熟。”
林尧直视她的目光,审度片刻,目光盯着傅家老母,从善如流道:“小人生的普通,您识人万千,定是见过不少和小人相似容貌的。”
“是吗?”傅家老母迟疑,但很快转开话题,“王爷何出此言?老身不过是怕儿媳孙子太过伤心,所以特叫人接回他们回家。”
林尧心里咯噔一声,傅家老母态度善变,此番话是没有想要和他们好好说了。
翟西在西北待惯了,习惯了直来直往的一刀致命,近日是回到京城才刻意掩住自己的情绪和他们迂回盘旋,现在听到这话心里烦躁的厉害,冷淡道:“本王既来了,便是查到一些,你也不用在本王这儿打太极。
傅家和星月教常年有密切往来,傅家世代死守的秘密,对了,还有,傅家在府中养蛊人一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男人语速缓慢,声音冷刺,字字句句都准确的扎入对方痛处,还是穿肉刺骨般的闷痛。
傅家老母听完翟西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身子微微向后倾靠,双手交叠垂放在圆梨雕花木杖上,黑色的头面上嵌有一个金镶珠宝片,碧翠色碧玺和粉白珠石静静的发出暗光。
林尧微微垂睫,就着余光扫了眼男人漫不经心的神态,和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截然相反,就如同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王爷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老身也没什么好回答的了。”傅家老母眉头松松懒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林尧拧眉,老太太的态度着实叫人难缠。
外面阴沉风作,天愈发的黑,渐渐有些斯怖。屋内烛光轻晃,在西南角处有一张屏风摆放,绘有黑白骏马赛驰画,马儿俊英飒气,气势恢宏,是副好画。
然,屏风后似乎有人在躲着,看不出身形,只有衣袍下摆露出一角苍蓝色布料在外。
“可本王还有东西想问问你。”翟西的话刚说完,花晖就十分有眼色的将东西递给了傅家老母。
“这是傅鄂傅大人曾经和你来往的信函,其中记录的内容本王便不再给你温习一遍。
只是对于傅大人三番四次提到‘计划’,本王甚是好奇,怕是要劳烦傅家老太太费口舌解释一遍。”
林尧目光落在那一摞信件上,再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屏风,这些信件男人已经一一给她读过。
傅鄂在信中多次提到并据理力争的计划说的含糊不清,好像有所预料般,刻意模糊重点,唯恐这些信件落到他人手中。
但林尧和翟西都猜测这和傅家的秘密有关,起初查到的线索告诉他们,死去的傅娇娇是傅家难得一出的蓝女,其血液可以供养傅鲁,只是这样来看傅鄂的死便只是“长子替幼子挡灾”。
而那日夜里他们看到的情形来说,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傅家老母想要返老还童的贪念罢了。
那,依傅鄂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一直陷入被动的局面?
……
老太太依旧没开口,在长久的沉默中保持冷漠。
翟西神色冷煞,唇角微勾,似叹非叹道:“本王之前听闻丞相同您关系不错,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男人此话屋内能听懂的只有他和傅家老母,所以旁人并不懂得里面的深意。
闻言,傅家老母手中的拐杖不可察的晃动两下,“王爷可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好主儿。”
声音听着冷静如常,毫无情绪波动。
下一刻林尧便听到她讥讽道——
“老身守了傅府大半辈子,没想到栽到一个病秧小子身上!”
“咳。”
男人轻咳一声,他脸色难看,唇色淡白,林尧看着心里难受极了。
绕是如此,他还是慵懒定神,说出的话锋刃有利,“那就说说,你们给傅娇娇和傅薇两人到底设置的是什么关系?”
傅家老母神情紧绷,双手握紧木杖,蹙眉沉思,到底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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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情绪崩溃,一直没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