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身世（1/2）

“将军！”

蒋天停下，回头眯眼望，原是裴峰。

“有何事？”他问。

裴峰上前一步，脸色凝重：“将军这一走，时局可就大变了，您这大半辈子从未插手过朝廷权位斗争，为何如今却变了想法？”

蒋天沉默，裴峰跟了他有二十年，对他的心思十分了然，两人虽然现如今不在一起共事，但情谊还在。

蒋天叹气：“裴峰，你回去吧。这事你当不知道，本将做事心中自有数。先皇当初的嘱咐你我二人已经做的很好了，如今这样你也清楚，动是必然的。”

裴峰不语，眉头紧皱，京城中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感觉到自从安南王回京后，皇上态度变得十分微妙。虽然现在还没有太大的动静，可若是动了，便是牵一发动全身。

届时，何人为王，何人为寇，无人能知晓。

太子一行有丞相和萧皇后相助，皇上的意图更是不言而喻，将军选择安南王可是要打一场苦差的。

“将军，属下跟随将军多年，从没有一次掉队，这次也毫不例外。”裴峰拱手，脸庞坚毅。

蒋天眼中略不忍，看到他脸上的那道疤，沉声道：“想好了？”

裴峰点头，“属下誓死效忠。”

见状，蒋天大笑一声：“好！不愧是我蒋天的兵！”

“将军现在是要去潼阳吗？”他问。

蒋天收敛笑容，看他：“你都知道了？”

裴峰目光微顿，“皇上在安南王府有暗士，有一部分归属下管。”

“归你管？”蒋天疑声，粗眉蹙成八字。

当初皇帝贬职裴峰就是为了达到疏离蒋天手中权力，如今乍然将宫中暗卫交给裴峰管……

裴峰想了想，说：“皇上有想要加速解决安南王的意思。”

蒋天褶皱眼皮猛睁，他知道裴峰的意思，皇上虽然给了安南王破案的期限，可五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却没听到那边传来任何有关案子找到线索的消息。

“你待在京内，不要有太大的动作，等本将的信儿来。”

裴峰闻言沉默，眸光寒肃，“将军，路上万事小心，属下在这里给你守着。”

“好。”蒋天撂下一个字，便架马而去。

裴峰看着他离开的身形，深吸一口气，闲了十年了，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打的动。

他吹了声清脆的口哨声，看眼天空，薄雾避日，刺白暮蓝，这天越亮欲盖弥彰之势便越重。

裴峰低头，慢慢悠悠走回去，像是没事发生一般。

……

蒋天走的是翟西那条路，倒也不是他知道那条路的存在，而是那男人仿佛笃定自己一定会去般，特意在信中交代了这么一条小道。

他必须要亲自验证一个事情，这件事情关乎蒋家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蒋天手中鞭子抽打着，马儿四蹄急奔，迎面的寒风刮在脸上短暂而擦痛。

“吁——”

马儿被缰绳勒得生疼嘶叫，前蹄在空中乱舞。蒋天左右看了看，是这里没错。他撩袍下马，上前屈指敲门。

“笃笃笃——”

里面很快传出动静，脚步轻快，“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娇嫩干净的面庞，少女看到他后神色明显拘谨，但还是不卑不亢问道：“是蒋将军吗？”

脸型是典型的鹅蛋脸，眉毛软软细细，眼睛干净纯粹，因着紧张，双眸刻意睁圆，无须别扭捏做作便已楚楚动人。

蒋天敛了敛目光，寻常问道：“安南王爷是否在此？”

林尧连忙点头，后退一步：“王爷就在里面，将军请进。”

蒋天刚走了两步，侧身看向林尧问了句：“姑娘今年多大了？”

林尧发懵，老老实实答：“小人今年十五。”

她说完后就发现大将军神色微异，并且眼神中的审视的意味更加浓重。

蒋天心底晃了下，面上仍泰然处之，应了声便抬脚往里走。

林尧上了茶后便关上门回房。

蒋天走进房间看到翟西时，心里蓦然一砰，油然感叹岁月过的真快。当初那个强忍泪的小男孩变成了如今运筹帷幄的王爷。

可叹，可叹啊！

“将军。”他手中端着茶，神色无畏，姿态坦然，坐在那里等着蒋天。

蒋家与杨家属于世交，均不插手朝廷事务，家中若有女孩诞生，都是早早定下婚约，以防宫里要求送进去选妃。既不插手前朝，亦不在后宫搅水，几十年来两家过的都很轻松平静，从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这一切在二十年前被打破，杨家小女也便是翟西的娘亲，杨宛瑜，不顾家中长辈反对嫁入后宫。不得不说的是，先皇当年确实非常疼爱她，杨家也因为圣宠地位一升再升，享尽了所有风光。

两家也渐行渐远，除了杨宛因为和蒋天夫人是闺中密友偶尔相聚外，几乎是断了任何联系。不为别的，就为他杨家盛极一时的隆宠。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这个道理不管蒋家懂，杨家也十分清楚，主动告知他们以后切莫来往，以免后续出事连累。不仅如此，杨家常年闭门，不与任何人有交集，深居简出。

不明真相的人甚至觉得他们家不近人情，仗着皇上宠爱，嚣张跋扈，何人都不看在眼里。

蒋天最后一次见到翟西是十五年前他被发配西北，那一路是蒋天亲自护送的，这是他唯一能为幼时伙伴尽到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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