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2/2)
男人食指微顿,微启薄唇,“进来。”
听到允许,林尧推门而入,面带不忍哀色,但呼之欲出的话语在瞧到傅鄂时又咽了回去,焦灼纠结的看着翟西,细声唤道:“爷——”
女孩嗓音已然恢复如常,低低碎碎地犹如温润流玉滑过耳旁,翟西懒懒睁眼,“无碍,有什么说什么。”
林尧咬唇,即使得了应允她心中还是沉重万分,“傅姑娘——没了。”
翟西抿了口茶,脸上没多大反应,似乎早就知道傅薇不久命绝于世。
而观傅鄂,毕竟是在膝下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父女感情还是有的,人到中年突遭此变,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心事件,即使是面对朝中勾心斗角也年不改色的傅鄂也不免心中悲戚。
一时之间,他的神情颓然,面上的精神气儿也霎然荡然无存,身形顿挫,傅鄂强壮镇定,一只手颤抖着那起手边的青瓷杯,一口猛灌了进去。
可入口苦涩的茶一下子充斥在整个口腔中,想吐又吐不得,喉中梗着一股子难受,蓦地气血不稳,没忍住,含血带茶的如数都吐了出来。
傅鄂吐完后,嘴边残带血迹,脸色难看,意有所指地忿忿道:“王爷真是好手段,下官见识了!小女下官便领回去了!”
旋即拂袖而去,那股厌恶之色像是这辈子都不愿再见到翟西一样。
林尧对于傅鄂如此行径心中微恼,小声嘀咕:“傅大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爷怎么说也是尽力救了傅小姐。”
这点话都落入了男人耳里,方才傅鄂那只老狐狸被他整的气到吐血,翟西现在心情舒畅,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举起来对林尧别有深意的笑:“丫头,这茶泡的不错。”
林尧楞在原地。
这男人本就生的好看,黑白分明的眸子,双眉浓密,鼻骨挺直,下颌线条流畅,因为生病,皮肤苍白过分。
不说话时,冷清漠然的神色让人不由得寒上几分,可这乍然一笑恍若春风暖寒,叫人神情恍惚。
即使他的笑并未真正抵达。
这人脸上笑意浅淡,眼中无光,骨竹般节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尧只觉得心里暖和了不少。
“爷——”
刚叫了一声,花晖便撩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主子和这丫头两人气氛有这样微妙,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翟西脸上那点笑意已经被不动声色的敛去,只露出个寡漠脸,问:“有何事?”
“哦,方才宫里传来话,说今晚除夕年夜让爷去宫里团聚。”花晖答。
翟西双眉蹙寒,硬是生生把屋里的暖意冲淡几分,最后他起身,“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音调平平,听不出内里藏着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