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程璟身子抖了一下，用手揉了揉耳朵，白曦言看到程璟耳根红了一片。
“你如果觉得可信也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吧？”程璟往旁边挪了挪。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万一被听到怎么办？！”白曦言又将程璟拽了回来，“我觉得三分真，七分假。”
被拽回来的程璟皱了皱眉，依旧像个木头一样不语。
“程璟，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不问我为什么有这样的见解吗？”白曦言用手抓着程璟的手臂，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
“……”程璟实在不太喜欢别人碰自己，可是这个叫白曦言的傻子已经N次挑战他的极限踹进他的安全区了，心里的不爽在这一刻突然迸发，他将黏在自己身上的白曦言重重向后一推。
白曦言本来是坐着的，她还期待着程璟问出“为什么”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被那家伙给一把推到了一边，还不偏不倚的正好推在她那有点浸血的伤口上，疼痛感伴着她的眼泪在那一刻夺眶而出。
“好痛！程璟你有病吗！”白曦言是不爱哭的，她告诉自己这次的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是被动的。她捂着自己的伤口，委屈巴巴的看着程璟。
程璟看到面前眼泪汪汪的人，一下子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觉得有些话应该说清楚，我和你只是这场游戏这一轮短暂的队友，所以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交集，所以，我不喜欢陌生人靠我很近。”
“哦……”白曦言觉得心里有点难过，虽说她和程璟才接触没几个小时，但她却觉得程璟给她一种安稳的感觉，所以她喜欢和程璟讲话，说的更幼稚一点，他喜欢跟程璟玩，就像小时候她总会跟在大哥哥屁股后面，让他带着玩儿的那种感觉。可她没想到程璟会说出这种话，她不过是程璟心里的陌生人，听到这话她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她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个月圆之夜，一切她爱的，爱她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璟看着白曦言那边没了动静，他低下的头才又不太情愿地抬起来朝那边看了一眼，只见白曦言坐在地上，双手耷拉着，已经包扎好的绷带上一片猩红。
是自己刚刚推她的时候推到了她的伤口吗？程璟不是没有中过枪，他知道枪伤有多难恢复，本来白曦言的伤口在刚刚就已经浸出了一点血，现在看来，伤口又需要重新缝合了。
“白曦言……”程璟语气里多了一丝试探。
“嗯？啊……啊？”白曦言连忙用手擦干眼角的泪，“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讨厌我……我……对……”白曦言的讨好型人格又出现了，她多希望夜晚快点过去。
“我没有讨厌你。”程璟捏了捏眉心。
“真的吗？”
“嗯。”
“那我们不是陌生人…是……好…队友吗？”白曦言有点不太敢看程璟的表情。
“嗯。”程璟扶额，感觉自己在和三岁小孩子对话。
白曦言抹了抹眼泪，她渴望被人认可，被人需要。
“你的伤口要重新缝合了。”程璟看着白曦言的左臂慢慢有血滑了下来。
“啊？”白曦言一下子忘记自己刚刚还疼的眼泪汪汪，“缝合？”
“哎。”程璟叹了口气，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箱子，轻轻放到地上，“你过来。”
白曦言老老实实爬了过去，坐在程璟身边。程璟打开小箱子，里面都是一些医用器械和一些药品，他看了眼白曦言，伸出自己的手，轻声道，“手给我。”
“好嘞。”重新被认可的白曦言依旧元气满满，殷勤地将自己的手放在程璟手心。
程璟拉过白曦言，用另一只手将医用针线放到一旁的器械盘子里，一切准备就绪了他才轻轻地将白曦言手臂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揭开。
血液从流动到固定再转为流动到过程中已经形成了一种黏结现象，最后一层纱布和白曦言伤口处紧紧黏在一起，程璟“啧”了一声，他不得不用剪刀先将未黏着的纱布都剪掉，然后轻声道：“伤口和纱布黏在一起了，我现在要给你伤口润一点生理盐水，等纱布湿润了我再取下来，会很痛，你忍一下。”
“好。”白曦言看到从自己手臂不停滴下的血液，又陷入了沉思。他们都说遇到过一些特定事件的人往往都会害怕一些事物，就像白曦言遇到了身边亲人的非正常死亡后害怕黑夜一样，白曦言常常在想，为什么自己会怕黑，但是却不怕血，明明满屋的血比夜要可怕多了。
白曦言不怕流血，她甚至痛感都比一般人要低，就像小时候剪刀直插|进她的脚背上，她都只是把剪刀给拔|出来，然后看着血发呆，等血流了一地，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有那么点痛。
白曦言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程璟已经在给她擦盐水了，她此时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刚刚程璟推她的时候她好痛好难受，现在想来可能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却被拒之千里的心痛吧，她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两声。
“你还好吗？疼吗？”程璟向她投来关爱智障的眼神，他不知道白曦言此刻的笑意味着什么。
“不疼。”白曦言轻咳了两声，整理好自己的面目表情，回答到。
“笑什么？”程璟一边用镊子夹着酒精消毒着伤口，一边问到。
“没什么，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像以前和邻居家的大哥哥在一起的感觉一样。”
“嗯。”程璟没再说话。
约莫过了十分钟，程璟小心翼翼地将白曦言手臂上残存的布用镊子夹了起来，继而又用酒精和碘伏将伤口消了毒，才开始再一次的缝合。
“程璟你在外面是医生？”白曦言看着自己的伤口被一针针的缝合起来，脑子里对程璟的身份进行了一顿遐想。
“不是。”程璟仍旧低着头工作着。
“那你一定是容嬷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