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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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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离开了鹭城,便驶进了国道,目的地是平山县城。

此时的车上,坐着的大都是回平山县的村民,由于常年来往于两地,对这条路线已十分地熟悉,上了车便是睡觉。他们总能在不舒服的座位上寻得一个可能的姿势。不一会,一车的人便睡去了一大半,甚至还有人打起了鼾来,鼾声响亮,不绝于耳。

曾诚没有睡意,为了今日的远行,昨日已早早地上床休息,心头更有一腔的离别萦绕,思绪万千。

汽车在平原上奔驰,正远离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熟悉的高楼在视力可及处渐渐变小,直至消失,路旁的行道树高高地耸立,一直陪伴着曾诚,向前方延展而去。曾诚整理好心情,看着前方,不去想那身后的城市。眼前的光景,天色明亮,房屋越来越低,视界越来越宽广,满眼的绿意如地毯般铺向远方,不时跨过的小河,将眼前和身后隔开,却又通过一座座小桥,将它们联结起来。天与地的交界,地平线柔软着,如随风飘动的丝带,展示着曲线起伏的美感。曾诚的心情如眼前这般光景,明亮而美好,前途充满着未知,那是属于自己的未知,而心底却存着悠悠的感怀,那是身后的羁绊,只是这羁绊不再使曾诚感到束缚,化作心中的固有,稳固地支撑着自己。曾诚轻轻地感悟着这份固有,温软而有力。

汽车“哧”的一声,停靠在了平山车站,众人喧闹的下车声把曾诚从睡梦中拉了出来。曾诚用手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脖子,缓慢地活动着本已麻木的双腿,才得以从座位上起身。本无睡意的他怎敌得过长时间的旅途,在不断的颠簸中,不知何时靠着窗户上的玻璃睡了过去。这时的曾诚,身体僵硬,头脑发晕,头在与玻璃不断的碰撞中磕出了一个小包,隐隐地作痛。

平山站是一个开放式的院子,半矮的土墙包围着,在入口处留下一个可供三四辆车通行的口子,院里有两间摆成L型的房子,一间供调度人员及司机休息用的小房子和一间用作候车室的大房子。黑色的屋瓦层层叠叠地挨在一起,长得满满的青苔已然和屋瓦混成一体,黄色的墙体经雨水长期的冲洗,自上而下地显露出条条斑驳。场子中央是一个广场,铺着碎石子,车轮从上面碾过,发出嗤嗤呀呀的声音。平山站是个小站,只有发往邻近村庄和其他县的几路短途和发往省城和鹭城的长途,其中客流最大、距离最远的,便是发往鹭城的长途。

曾诚拎着行李从车上下来,正站在院子中央的广场上,午后一点左右的太阳,正刺辣辣地照着。微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吹得曾诚神清气爽,暑气全消,一扫长途乘车的疲惫。曾诚迎着风,环顾着四周。抬眼望去,跨过候车室的屋顶,是一座峭立的小山。小山好像从平地里忽地冒出来似的,崖壁直立,花岗岩的材质显露出它的冷峻,山壁上没有一点绿色,山头上却是郁郁葱葱,一看便知是座还未被人征服的小山。从出口处望出去,一条土路隔开了大门和门前的小河。小河静静地流着,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不时有工人从门口经过,肩上扛着铁锹或榔头,嘴里叼着烟,相互打闹着,开着玩笑。

曾诚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问清了县政府的方向,拎着行李往县政府走去。

从车站到县政府,相当于横穿整个平山县城。县城不大,县上的建筑都是和车站一样的黑瓦黄墙。从山里流出的小河自西向东把整个县城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只有头尾两座石桥将这两半连接起来。县上有一条沿河而设主干道。主干道旁,依次立着学校,医院及各个政府部门,可以说,整个县城便是依河而建。

车场出口、河的对岸,一片热闹的景象,几十幢新楼正在建设中,机械的撞击声和哨子声混杂在一起,隔着河传入曾诚的耳里,与县上其他地方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县政府并不难找,是县里难得的几幢高楼,与县上的其他建筑相比显得十分地醒目。曾诚沿着主干道逆流而上,很快就找到的县政府大门。政府大楼矗立在上游石桥的一头,是一幢六层楼高的平房,刷着白色的墙体。大院前面有个不大的广场,是县上居民休闲的场所。

曾诚拿着介绍信给门卫,很快,一位工作人员就从楼上下来,笑盈盈地走向曾诚。

“小曾同志,你好啊,这一路上辛苦了吧。”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曾诚的行李。

“还好,还好。”曾诚感觉到来者的热情,礼貌地回答。

“叫我小王就好了,县长已经在楼上等着呢,我带你上去。”小王接过曾诚的行李,帮他拎着,在前面带路。

“那麻烦你了。”曾诚歉意道。

小王领着曾诚上楼,一路上嘘寒问暖,关心着曾诚的午饭,路上的顺畅,到县城的感受。曾诚一一作答,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身边立着年轻的老李,有了种亲近的感觉。

小王领着曾诚敲开了五楼第一间办公室的门。

“请进。”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透着干练。这使得曾诚好奇,自己未来一年里的领导会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黑瘦的男子从办公桌后面站了出来,微笑着走向曾诚,他的身材不高却蕴含气势,步履矫健却落地无声,行进间沉稳有度,不徐不急。曾诚赶忙伸出双手和他相握,两相交握间,有力、粗糙的手感从手上传来。曾诚礼貌地欠身弯腰,却没想到县长的另一只手随即搭上他的后背,两个人肩碰肩,来了个紧密的拥抱。曾诚未曾料想,一脸的诧异写着。他那不自然的表情,被县长和小王看在眼里,引得她俩相视而笑。

小王歉意道:“这位是我们县的县长,楚有天,大家都叫他老楚。”只是最后一个字的音调却是平声。接着小王又向楚县长引荐道:“这位是曾诚同志,省里下来的干部,刚刚才到。”

“曾诚同志,不要见怪,我就一个粗人,刚才没吓到你吧。”县长放开曾诚,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到沙发上坐下。

小王却在旁边打趣道:“老粗人,谁受得了你哦。”

“没、没、没,坐了一天的车,正好活动活动。”曾诚顺势转了转自己的肩头。

三人相视,继而同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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