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1/2）

第二十六章

“好了好了, 别再扯我衣服了。”

“沉轩, 你也别动——”

“住手, 不许打架！”

顾拥雪把自己被亓衡之扒得凌乱的衣衫收拾好，又去分开仿佛要打起来的两个徒弟。

——是宋沉轩先动得手！

亓衡之醒过来以后，仍是有些被迷了心窍, 他还是想和顾拥雪亲热——然后就被同样也想亲近顾拥雪的宋沉轩打了。

顾拥雪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两个徒弟分开。

亓衡之两只眼睛都青了，宋沉轩只青了一只。他们两个人的头发几乎都散了下来, 双眼一并都是迷瞪瞪的，但却还能互相瞪着对方, 移也不移。

顾拥雪脑袋疼。

宋沉轩这样清逸疏然的少年郎，打起人来竟也毫不含糊。

亓衡之比他大上两岁, 但在这迷阵中, 他也丝毫没留情！

“师，师尊……”亓衡之呼哧呼哧地喘气, 盯着想拦着他们的人，“你想偏心？”

宋沉轩颇为冷漠地道：“你真以为你打得过我？”

“你先出手，快我一步！”

“就算我让你先出手，你也必输无疑！”

“够了！”顾拥雪喝止了又准备缠在一起扭打的两人，道，“守不住清明也就算了，你们几岁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像三岁小孩一样胡闹么？！”

宋沉轩目中清明一闪而过，身上的锋芒一瞬之间全数消失，他蹙眉, 按住自己的心口，道：“师尊，我疼。”

顾拥雪皱眉，扶他道：“又发作了？”

宋沉轩“嗯”了一声，顺势靠在他肩头。

顾拥雪为他把脉，又渡了不少真气过去。

亓衡之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只觉得眼前的顾拥雪变成了一个、两个、三个……好多好多的顾拥雪！

“不，不能再多了……”亓衡之倒进了稻草堆中，口齿不清地道，“再多一张床就躺不下了，得要两张，三张，四张床……”

楚晏飞瞧见镜内的景象，倒抽了口气：“你用的什么阵？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拥雪的神色看起来都不太好，虽然不至于像两个徒弟那样疯疯癫癫，但他只是修为够高，并不是不受影响。

“五蕴阵。”夏与秋道，“我从无妄宗学来的，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楚晏飞忍怒道：“五蕴阵从未有外人能过，便是无妄宗那些四大皆空的出家人，能过者也寥寥无几！”

夏与秋笑道：“可他是顾拥雪，纵然功体被破，也是琰浮州第一人的顾拥雪。”说到这里时，他目光闪烁，道，“他那两个徒弟已至癫狂了，你师尊若想自保已然足够，怕就怕，他丢不下自己的徒弟。”

他当时让宋沉轩与顾拥雪一道入阵，其实就是给他多设了道关卡。

五蕴七情，多数时候都是修行上的阻碍。

顾拥雪功体被破，修为却未曾倒退多少——这说明他从未被困在过障里！

不恨，不怨，不怒，不自怜自艾……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可琰浮州修行者成千上万，哪一个敢说自己功体被破后能毫无怨怼？

让顾拥雪一个人进五蕴阵，夏与秋甚至都没什么把握。可让他徒弟和他一起进去，那就万无一失了。

忧属受蕴，顾拥雪必然会担心自己受不住阵法的徒弟，而只要他担心自己的徒弟，那么这五蕴阵，他就出不了！

楚晏飞浅色眸中闪过一丝厌烦，道：“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吗？我把眼睛给你，你将我师尊师弟都放了！”

夏与秋道：“你师尊是为了你进的阵，若我就这么答应你的要求，恐怕把他得罪得狠了。”

“你还怕得罪我师尊？”

夏与秋但笑不语，眼中却有光芒闪烁。

顾拥雪若真与魔君有什么瓜葛，纵然顾拥雪输了赌约，他也绝不能将他的眼睛挖去。

“……再这么下去不行。”

顾拥雪截了两个徒弟的周身脉络，平息他们体内的躁动后，真气已然不济。

他自伤后能一次性动用的真气本来就不多，若要靠真气熬过阵法，他这两个徒弟怕是要彻底疯癫了。

“我带你们回镇上！”

顾拥雪直接用先前搬来的竹竿做了一片竹筏，将两个徒弟都捆在了上面。

他拖着竹筏，把两个徒弟拖往余桥镇。

远离那片山洞后，亓衡之与宋沉轩慢慢地就都清醒了过来。

身下在动，好像有人将他们拖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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