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4）（2/2）

普罗米看着沉默不言，打扫干净坟墓，又在墓前放上鲜花的莱拉，不知道为何，他觉得从这个人的身上，自己看到了一种无声的悲伤。

那肯定是错觉吧。

普罗米想到。

哪有为了杀死那么多人的背叛者悲伤的，不唾弃他的坟墓已经是仁至义尽，还来扫墓已经是人间罕见了吧。

她对着坟墓倒下酒液的时候，停顿了片刻，不知道说了什么，普罗米没有看清楚，更没有听见，大概只有扫墓的这个人自己才知道她说了什么吧。

处理完之后，莱拉站了起来，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背在背上，走到艾斯的身边，对着他点了点头后，两人就离开了。

他们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对赛特勒说，为什么特罗姆会来到这个小岛，为什么他会那么奇怪，为什么在他死去后十几年都没有来过一次，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来。

赛特勒也不想知道。

那些故事就让他随着尸骨一起长眠坟墓之中吧，已经被揭开一次的伤疤没有必要被揭开第二次。

他如今只希望能够在这个小镇平静地生活下去，仅此而已。

目送那两个人离开，大概觉得他们听不见自己声音之后，普罗米向身边走一步，凑到情绪有些低落的赛特勒老头子身边。

“老头子啊，没想到你当年还想过当海贼王啊。”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成功的让赛特勒想打死这臭小子。

“吵死了，当时就不应该问你饿了没。”

“那个时候我确实挺饿的。”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吃饭能吃的那么乱来。”

吃东西能吃到哭出来，真不知道之前他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生活，明明还只是个小孩子，却瘦的不像话。

“没办法啊，肚子饿了就要吃啊。”

“然后差点噎死是吗。”

“我这不是没噎死吗。”

他这样说着，耳畔海浪依旧在击打礁石，从未停止的海浪声就像是传说中的海妖歌声，引诱着普罗米奔赴海洋，面对死亡。

“说起来老头子，我还挺想出海的。”

“出海出海，天天想着出去，你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出去。”

和他的记忆里的暴躁不同，赛特勒此刻所展现的，似乎是一种普罗米不能理解的情绪，他不知道为什么赛特勒为那个海贼收敛了尸骨，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赛特勒的情绪如同被点燃了一样，爆发开来。

承受那种情绪的普罗米只能低头老老实实被骂，同时用这种方式掩盖着自己失去记忆的头痛欲裂。

两个海贼走在通向港口的路上，连个回头也没有。而他的头疼依旧在继续，而且似乎更加严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头疼造成的错觉，普罗米觉得那个女人在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前，似乎看了他一眼。

那一定是黑夜给他带来错觉吧。

莱拉在坐在船尾，艾斯则站在船心负责为这艘冲锋艇提供前进的动力。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那名为特罗姆的海贼。

那是艾斯不知道的故事，或许终有一天莱拉会向他讲述吧，但是不会是现在。

比起还未来得及诉说的故事，艾斯更加在意的是莱拉对上那个人奇怪的态度，她的注意力总是向那小子飘过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斯并不是会将这类疑问藏着掖着的人，他直接就问出了口。

“那个小子，莱拉你很在意吗？”

“他很喜欢大海，所以肯定会出海的。”

莱拉看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里的小岛，这样说道。

等了一会儿，她发现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奇怪地抬头。

“艾斯，你在想什么？”

“那小子真是不让人喜欢啊。”

“便当吗？”

“不，不是因为这个。”

莱拉看了一眼艾斯，他的表情被隐藏在帽子的阴影里，视线的方向应该是看着小岛的，不知道为什么，莱拉觉得此刻的沉默像是以前她吃到不喜欢的东西的时候，有些讨厌，又不是特别的讨厌。

十分的难以形容。

然而那样的沉默只是一瞬间，注意到莱拉的眼神，看见那双眼睛中的倒影，他又扬起了一个与往常没有变化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下老爹给的任务就完成了。”

艾斯说着的同时，莱拉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整理好，拿出放在包中的海图，看了一眼后收起来，指向了一个方向，得到指示后，艾斯加大了火力输出，周围景色快速向后退去，带起一阵浪花。

“走了，继续去追捕蒂奇。”

背叛者应该被处刑，处刑人正在追捕的路上前进。莱拉想起蒂奇离开时候的笑容，眼神微沉。

“他上一次有消息是什么时候？”

“沙之国，阿拉巴斯坦，据说犹巴有个猎人被他打败了。”

“你弟弟也在那边？”

“是啊，之前他应该登陆了磁鼓岛，不出意外的话，他目的地下一个应该就是阿拉巴斯坦了，路飞那小子可好玩了。莱拉你见到的话肯定会喜欢他的。”

一提到这个问题，艾斯就会变得滔滔不绝，在莫比迪克号上也是一样，会拿着悬赏令向老爹炫耀，笑得十分灿烂，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带着草帽的小子是他的弟弟。

莱拉看着海面，太阳仍未升起，水中倒映着天空的星辉，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蒙奇·D·路飞，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