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根打狗棒（2/2）

因帽子早就被放进了背包里，此时此刻能确切感觉到，一双清秀稳健的少年手掌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甚至只是放在上面便不敢再动。

“不要生气。”

少年的声音清灵灵的，似放轻了许多。

……

茜空瞪大眼睛，整个人从虾头红到虾尾。

犯规。

这是犯规。摸头杀，太犯规了。

哪吒耳根微红，僵僵地摸着少女毛绒绒的脑袋，浓墨似的睫毛微颤，指尖烫得异常。

“……”

事实上这件事情，哪吒垂眸闭唇，昨日确实是他太过突兀，且率先草草地关闭了宝鉴，茜空才会生气。

于是，空气就这样静静地僵滞了半晌。

茜空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触感都凝聚在脑瓜子上了，脑袋烫得要冒烟，她咽了咽口水，心虚感慢慢放大。

这、这个人绝对有过经验！超会撩的好不好！

僵着动作背过手，茜空勾起垂在身后的发辫绕了绕，低着头不敢看对方，“我………”

突然，只听医馆的后门传来一声喊，貌似是那个小药童的声音：“急死我了，你们俩腻歪别站在大门口好吗！”

茜空：“……”

哪吒：“……”

？？你在那里看多久了啊摔！

得，溜了溜了总行了吧。

＊

待行至街上，集市相较之前人更多了一些，吆喝声很闹，人群熙熙攘攘。

茜空望着一个个铺子，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你等下有没有时间？”

正走在后面的哪吒闻声略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道：“午时需要回去。”

午时？茜空闷头掰手指头算了算，额说起来现在是……

哪吒见她这样子，声音略柔和些许，轻声提醒道：“还有两个时辰。”

“噢噢那够了那够了。”4个小时嘛，这茜空还是知道的。

她立即拉起哪吒衣袖，“那你陪我逛逛衣服。”

茜空发现，其实带着这只藕还是有点用处的，比如在医馆，之前自己全程担当失去理智的空气，哪吒实则厉害得很，老郎中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鸟语，他好像听懂了，当时还没什么表情地回了几句。

你看，然而今日她自己来就变成丈二和尚了。

也不知道那布庄裁缝铺有什么规矩之类，还是带着一个保险保险。

“嗯。”全然不知自己被拿来当导“盲”犬的哪吒点了点头，乖乖跟在茜空身后望着四周的摊子。

两人走至街巷，哪吒盯着前方的小背影，“…你前刻想说什么。”终于，他还是问出声。

“什么？”正往前走的茜空转回头，突然被问一句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医馆前。”哪吒移开视线。

茜空：“……”

“噢，那个啊……”她之前说话确实被小药童打断来着。

“没什么。”她抬起手刮了刮脸颊，一提起来，声音还泛了点委屈：“我脚疼。”

……之前磕的。

这还要感谢茜空机智，把初始套装里的鞋单独拿出来，穿在了脚上。不然换作丐帮那套根本没有鞋的衣服，她此刻已经磕秃了皮了，脚趾盖都要飞。

咳当然，说的其实也有些夸张，丐帮敢赤脚，自然有内功护体，不然人人一张小脚早被扎得血肉模糊。

当时本来想借气氛蹬鼻子…噢不，借气氛撒一下娇来着，既然对到现在走提起来，茜空撇嘴。理直气壮道：“等回去你给我揉揉。”

哪吒愣了一下，茜空却又笑起来，牙齿白白，栗眸漂亮：“嗯……当然先欠着，等会儿午时不是要回去嘛。”

哪吒别开视线，脖颈再次泛起红，沉了半晌，才道：“好。”

等到走近街巷，前方不远处就有几家卖布的小铺子，看起来好像有成衣的样子，茜空赶紧拉了拉哪吒的袖子打算往那边走。

“来瞧一瞧看一看喽！”

“清仓大甩卖，不看白不看！”

“买一匹赠一丈嘞！只要998！只要998！”

茜空：“……”什么鬼。

四处寻看一番，她终于发现有一家实体店在门口摆了两件成衣，忙跑进去。

铺子小得像作坊，古色古味又极接地气，倒更像现代大商场里的单间服装品牌，只不过成衣换成了布匹，工整地成卷摆放，也有横放着的，颜色各异。

柜台的老板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蒲扇，见有人进来也不怎么搭理，直至茜空身后的哪吒也跟着进屋。

说实话，这充满民生气息的杂乱小铺子，和哪吒这身不食烟火的仙气一比，完全就是南极北极。

清沉的少年面色淡淡，如墨的眸中倒是透出些许疑惑好奇，然而连带着这身素雅的红色正衣，与这里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其实茜空一身精致别样的乞丐装，也不怎么融入。

但她本只打算问一下，并不多做停留，于是上前询问老板娘。

“老板娘，那个我想问一下。”

文盲如她的茜空开口了：“你们这里卖肚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