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咖啡厅内——

“妈，我能不能…不转学…”

“不能！”王女士修长的右手食指勾住连接两只墨镜片子的金属杆儿，把眼镜往下一拉，紧接着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就顶在了陆枫的脑门儿上，“老娘光赞助费就花了十万，你爹还给学校捐了十台水果电脑，这才好不容易给你搞到一个名额，现在你说不上就不上了？”

“卧槽！”陆枫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街对面卿云高中的大门，“妈，你小声点儿！”

王女士的手指又重重地在陆枫脑门儿上点了几下：“你竟敢冲你亲妈说脏话！”

陆枫的气势顿时败下来。

“分数不高，自尊心倒挺强，你就不能换一换？”王女士胸口起起伏伏，像打不着火的桑塔纳2000。她也想不通了，自己和老公都是名校毕业，“A校爸B校妈“说出去也是哄人的名号儿，怎么生出来的儿子连市重点高中都考不上，成绩差到四科加起来还不如人家三门考得高，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陆枫看着老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难得生出几分愧疚。

“想提分，也不一定去卿云啊！”陆枫说。

“你自己看！”王女士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材料，“啪”一声仍在陆枫面前：“卿云去年的一本率是96%，一个年级470个人，算下来只有18.8个人没考上一本。你就算超低发挥，遇上八字不合的批卷老师，也不能是那18.8里面的吧！”

陆枫皱了皱鼻子：“说不定我是那0.2，不用考试，直接就被四舍五入了！”

“放屁！侬脑子进水啦！”王女士终于忍不住开始骂人。

骂不过瘾，还拿起手包想往陆枫脑袋上抽，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陆枫本就脑瓜不好使，再打就更笨了。

王女士看着陆枫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俊俏脸庞，轻叹口气，心道自己这般好的基因全浪费在这张脸上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手中猛加力，对着陆枫的胳膊一通狠抽：“侬气死特吾算了！“

吧台，服务员拿着单号：“陆枫陆先生在吗，您的咖啡好了！“

“我先去拿喝的。”陆枫立刻脚底抹油。

陆枫刚要伸手去接咖啡，一只白白净净的大手抢在了他的前面，指甲修成齐整的钝圆形，手指修长，四根手指的骨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顺着骨骼分明的手背看向上看去，腕处肌肉结实，随意别了块黑色手表，再往上是半截白衬衫袖口。

陆枫是学过乐器，对手有着别样的敏感和挑剔。

人家看人先看脸，他是看人先看手，对手满意了，再品颜值。

陆枫抬头望去，那人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全身黑，帽子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一双眼睛隐在暗处，看不分明。

“这是我的…”

陆枫话没说完，吧台服务员又举起一杯饮品：“陆风陆先生。”

“是我！”陆枫立刻去接。

再转回头，那个男生已经转身走了。

陆枫拿着咖啡喝了一口，脸立刻缩成一团：“艹！怎么是黑咖！“

门外，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也喝了口手里的咖啡，下一刻，直接吐进绿化带里。

“艹，什么奶不兮兮的玩意儿？“

最后，陆枫还是被王女士强行送进卿云高中的大门。

不凑巧的是，教务处的老师忙着高三分班的事，都出去开会了，就留下了一个实习老师。

“把表格先填了。”实习老师给了陆枫一张报到的确认表：“门口有椅子，你坐着等会儿。”

陆枫拿着表格出了教务处，走廊里有一张木质长椅，远一侧坐着一身黑衣的男生，长腿交叠，正在玩手机。

陆枫一眼认出这个男生就是先前在咖啡厅遇见的那个。现下，他脱了帽子和口罩，露出剃得极短的平头，皮肤很白，跟大姑娘似的。

他也是卿云的学生？

陆枫心里嘀咕着，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和男生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表格无非是确认有没有交齐入学材料和学费、团组织关系有没有转过来、校服有没有领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连字都不用写几个，通篇打勾就行了。

填完表，陆枫拿出手机准备玩一会儿，发现只剩一格电了。

陆枫叹口气：糟心的事从不会单独出现！

他百无聊赖地左看看，右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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