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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总之,她们现在就在一境了,出了这个屋,是不是就入了二境,会不会有哪一境可以到达人间炼狱的出口?
迟矜不确定,但这好像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人间炼狱不认同她们,她们进不了二境,哪又如何才能被认可?细想来,那些跟着出去的人并无异常,不过是从未做出格之事而已。
打定主意后,是夜,迟矜就叮嘱了无巳,“近日安分些,若能无任何过错,想来可以出去”。
无巳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她相信迟矜,点点迟矜掌心示意知晓。
接下来的几日,她二人如其他人一样,每日里做着同样的事情,迟矜现在每日都将饭食食完,无巳晚上也不硬拉迟矜聊天了,虽然还是要睁着眼好一会才能睡着。迟矜倒是到了时辰就闭眼,尽管她猜测野丫头在盯着她,可她不想和野丫头长时间的对视,又没有交流,只是盯着对方看,这很奇怪,也没礼貌。
闭了眼的迟矜其实没有睁眼好一会才睡着的无巳睡的快,她有些担心,担心她的猜测是错的,她担心会受到更重的惩罚,她更担心在验证了她的话是错的以后这个野丫头来埋怨她,相府小姐的威严不能丢。
事实证明迟矜的猜测是对的,几日后,她们决定赌一把,收盘队伍来临时,她们就跟去了队尾,这一次,顺利的跨出了屋门。
她们出屋门之后立刻身处在一间细长的房间,前面的人只将手中物什依次放在一侧的长桌上,队伍没有停,她们又离开这个房间,瞬间身处在了另一个房间,新的房间和之前所处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前面的人依次坐在自己的塌上,而到了无巳和迟矜她们,凭空多出对应的榻和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无巳有些失望,沮丧地看着迟矜,迟矜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激动不已,想来她们已经来到了下重二境。
当夜,无巳终于按捺不住,拉过迟矜的手掌,“我们好像做了无用功,和之前并无差别”。
迟矜蹙眉咬唇,呼吸起伏不定,怎么能说和之前没有差别呢,现在的疼痛程度比之前大多了。
不仅鬼叫声依旧震耳,还多了腹内如刀搅,在背似芒刺。
迟矜无意识地捏住无巳的胳膊,用尽了全力去攥试图减缓疼痛,指甲都钳进了无巳的肉里,可疼痛依旧不减,迟矜闭着眼足足挨了半个时辰才挺了过来。
无巳也疼,鬼叫声早就适应,芒刺之前秋收时节也经历过,可腹痛却折磨人,无巳咬紧了牙,一下一下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尽管无济于事。
无巳眼睁睁地看着迟矜的指甲嵌进自己的肉里,血染红了她的指缝,顺着伤口缓缓的流出,越流越急,虽然没有感觉,但是无巳也心疼自己啊,她刚想去拨开那越嵌越深的手,抬眼却看见了痛苦不堪的迟矜,那张白皙的脸现在已经变得苍白,眉毛的弧度弯的更甚,没有血色的嘴唇在不自觉的抖动,无巳觉得这样的丑姑娘看起来更丑了,又丑又可怜,而造成她这样可怜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一闪而过的负罪感让无巳没有推开迟矜的手,反正又不疼。
清醒过来的迟矜看见对面的无巳已经睡熟,一只手还搭在小腹上,这个野丫头,在疼痛中也能睡着。迟矜看见野丫头另一只手的时候,眼睛晃了一下,这是?自己的长指甲已经不是蔻丹的粉色,她拔出那只血淋淋的手,本来血流不止的胳膊一下子止了血。迟矜盯着满是鲜血的手,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好像欠了个人情。
第二日清晨,应时而起,还没有等来人,房中人就排着队出了门,迟矜和无巳赶忙跟上,刚出房门就身处在和昨日一样的长长的屋内,队伍依旧在前进,每人端起长桌上洁面漱口的物什就出门而去,出了这个门又身处在另一间屋子,将手中物端放在那间屋子里每个人的桌上,再排好队依次回房,回到房中时自己的桌上也有了洁面洗漱的物什。
迟矜在洁面时偷偷将自己的长指甲抠断了,自己这指甲也留了许久,昨日对你不住,今日也算补了亏欠吧。
饮水完毕,她们又跟着队伍去送饭。原来高一境的人要为低一境的人送取每日必需物什。不同的是每次去的低一境都是不同的屋子
无巳没有留心,但是迟矜会每次留神观察下重一境中的人是何情形,这一屋全是弃了神识的,那一屋还有个快要弃了神识的。
比如,送去晚饭的这一屋中,有个白发老者,一看就知他还保留有神识,应该是刚来不久,看着眼前的饭食满意的眯着眼笑。
迟矜心道,想来这是修行了许多年,才终于得偿所愿,进了这人间炼狱,对于她们来说,此乃下重一境,而对于他来说,这里就是上重一境。
想的多了就在队尾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迟矜正心生感慨,突然发现前面的人都离开了,而她被堵在了门内,眼前的门开始换成了黑漆漆的墙,她知道她要进闭室了,恐惧感袭上心头,头皮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