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鲛人(1/2)
翌日。
房间里朱色的雕刻着花团锦簇的方方正正的桌子,被人大力地摇晃着,桌子上的茶盏,瓷壶和桌子中间小巧玲珑的香炉,三者间相互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里间的舒阳被这声音吵的心烦,他走到行膺面前。
行膺停下了动作,仰头看他,那眼中的不满清晰可见。
舒阳问道:“你还要闹哪样?”
“我们说好的,我发誓你带我去看我爹的尸体!”行膺站起来,他现在还在长身体,那个头也只到舒阳的胸前。
他觉得自己气势不足,只能扯着嗓子吼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白莲花你就是个骗子!我对你非常非常失望!”
舒阳略带薄怒地道:“失望?我对你还失望呢!我失望于我怎么就收了一个没眼力劲的徒弟!”
舒阳抬眼望向窗外,宣纸糊的窗栏外面正下了黄豆大滴的雨点,时而伴随着雷声滚滚让人振聋发聩,对面朱瓦白墙的庭院门口,两株芭蕉被雨打的有点儿垂头丧气。
下雨天让他出去?
他这徒弟是在做梦吗?
“你真的不出去吗?”行膺搬着个圆杌晃荡着脚步坐到舒阳面前,舒阳不想看到那张带着七分威胁和三分讨饶的脸,抬脚往别处挪了挪,行膺随着他的动作也挪了挪。
如影随形,亦步亦趋。
舒阳不予理会,踱步到窗边,微凉的秋风携着牛毛细雨的雨丝往屋里吹,雨势已经小了很多。
一场秋雨一场凉。
行膺穿的单薄被风吹的忍不住打了个颤,他揉了揉鼻子埋怨道:“阿嚏!你能不能把窗户关上?
你不冷,我冷!知不知道尊老爱幼?爱幼爱幼爱幼爱幼!
”他后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舒阳虽然没转身但能轻而易举地想到那的小徒弟此刻正火冒三丈两个圆圆的鼻孔像是要喷气。
舒阳道:“尊老爱幼?我还想跟你再道四个字‘尊师重道’。你懂吗?尊师!”
行膺:“……”
他闷头不吭声了,回想两人见的一次面,这人就染了他一脸的红,虽然美的很,但是却不忘带着刺,果然美丽的东西都带着毒。
古人诚不欺我。
行膺腆着笑,笑的yinΙdang,舒阳被这目光灼的浑身一颤,他道:“我念你年岁尚小,我不计较,亏得你父亲遇见的人是我,若是我烨华师兄或者允熙师兄,哪里还能留你在这儿放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行膺敛了敛神色,非常真心实意地回道:“你这是拿绿叶衬托你这朵莲花?我算是看出来了,夸大其词的吧?”
“你跟我相处时间短这不怪你,是先入为主让你觉得我这个人不好,这是我的错,当日……咳!溅了你一脸,我也是没想到……”舒阳回想当日,觉得这老脸可以扔掉了。
这厢行膺也没料到面前这朵白莲花要旧事重提。
他摆手道:“哎呀,哪里的话?没有先入为主的。我就是单单地看你不顺眼!”
良久的寂静。
没有听到那想象中的怒喝声,行膺不解地抬头问道:“你怎地不生气?你难道就不气愤我看你不顺眼?”
舒阳敛着一双勾人心弦的桃花眼,淡漠着语气道:“看我不顺眼的人多的是,你排老几?”
行膺:“……”
三日后天气大晴。
晌午时分两人终于出发了。
天气早已经转凉,行膺依旧套着他那从行家穿出来的一件单薄的粗亦麻布,也是唯一一件。
舒阳总是看不惯自己徒弟那一身粗衣麻布还打满补丁,这看不惯不是嫌弃行膺丢了他的脸面,而是看不惯行膺穿着粗衣对他颐指气使。
舒阳驭使着遍布霜花的惊寒载着行膺破风而行。
那日大水冲了延长镇,千里地界都被冲刷,屋毁人亡,到现在都还可见断垣残壁。上清墟四大镇教真人已出其二,苏璇真人同舒阳真人设潮海引水阵,开万里追位符。
引水患,逆追踪,终于探得始作俑者最后出现的位置——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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