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2/2）

孟秋重新坐到桌边，方启云如数家珍一般：“本来孟律师和许总的事情应该石沉大海了，实在是孟律师的举动让我太诧异了。”

他品了口红酒，随意地往后一靠。

“云泰收购致天的榆园，孟律师电话里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签约仪式中止；本来我以为孟律师是许总的得力助手，却发现孟律师居然用西郊建设项目的事情给许总使绊子；既然使绊子了，我本以为自己和孟律师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想到孟律师手里的枪又对准了我，我可真委屈呢。”

那语气，也是在不像是委屈，倒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方总想说什么？”

方启云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合照：“云泰虽然看着岌岌可危，倒还有几个能用的人，这张合影里，同时有孟律师和许总啊。”

孟秋低头，那是一张军训结束后的大合影，有的人太多，方启云能找到也不奇怪，像致天、云泰、锦西这种类型的公司彼此都有进行过相互调查。

只要稍稍做了调查就知道许终玄曾经就读于津华大学法学系，而她同年也毕业于津华大学法学系。

可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孟秋淡然道：“我与许总曾经是同学。”

方启云拿出了第二章照片：“这张呢？”

孟秋的眼底有了波澜，她从未怀疑过科技的力量不可小觑，只是没想到原来自己偷偷开的一个微博账号下面发的她和许终玄的照片，竟然成了今天摆在这里证明她心里存在过这样一段感情的证据。

她不害怕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被许终玄知道，只是比较担心眼前这个人会有异样的举动。

孟秋把方启云的那个文件袋拿过来，注视着方启云，嘴角含了一丝笑意：“方总，您手里的这些东西在我面前，就是一堆废纸。”

“哦，废纸。”方启云撇了撇嘴角。

“如果是关于许总的秘密呢？不知道孟律师感不感兴趣？我认真留意过孟律师的账号发的内容，虽然只说了简单的‘等待’二字，个中滋味只有孟律师懂吧？”

方启云点了根烟，烟圈就是刻意往对面的人身上喷去：“孟律师等了这么多年的人难道不就是许总吗？”

“一个人在没有另一个人杳无音信的情况下，等待了另一个人许多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也很好奇，孟律师与许总之间难道没有一丝嫌隙吗？哪怕——你们中间有六年的隔阂。”

“还是说，眼下许总对孟律师稍微有那么一点温柔，孟律师就能够越过去从前的事情了？就像是扇了一耳光，再给你一颗糖，就只记得甜？但在方某人看来，孟律师过去六年的难处可不是被人扇了一耳光的难处。”

方启云见孟秋无动于衷，往里面又加了一道筹码：“孟律师难道真的不好奇许总为什么一走了之再无音讯吗？”

为什么？

那个她至今都不知道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她离开了这么多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么多年又是怎样度过的呢？

在她生病时、无助时、脆弱时陪伴她的人是谁？

她几乎很少提及自己的父母，也从未在许终玄从前的住所看见过她父母的照片，在调查致天的时候，缺掉了她父母的那一部分，他们在哪？

她就是要离开，也不必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她那些难言的苦衷时至今日都没有倾吐出来一言半语。

许终玄她真的信任自己吗？

孟秋仿佛觉得有百爪挠心一般，那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一次被血淋淋地撕开了，然后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上的窟窿，往外流血。

她不想去回忆过去六年里那种无边等待带来的凄寒。

当所有人为了值得开心的事情举杯庆贺的时候，她强撑着笑意内心寥寥，她希望许终玄在。

当她望着自己走过的每一座山每条河河，心中想到的仍旧是许终玄，她希望许终玄在，并与她共看景色。

当她背着一身的寂寥离开津城，抵达上海，本以为可以忘记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时，她却把思念偷偷带到了上海。

当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掉那个人，也无法把心上的根斩断的时候，她觉得那些空闲的时光全是煎熬。

当她觉得自己难以承受思念之重的时候，她却抱紧了过去，也从那个被她张皇抱紧的过去里找到了一丝信念，只有变得更强，才多一分找到她的希望。

日复一日的杳无音信都不需要用力，就能轻易磨掉她的希望。

她既然承受了这样的绝望，却也始终好奇这其中的原因，不然凭什么呢？

凭什么那个晚上，在一场风月云雨之中，许终玄让自己忘记，她就真的听她的话，去忘记······

凭什么呢？

就凭许终玄拿捏住了自己喜欢她吗？

孟秋的目光宛若古井之水，眼底翻过的波澜此刻已经平静下来，职场历练多年，她早就学会了把所有的情绪藏得没有破绽。

“方总，您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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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音盒前面上场过，不知道还有没有记得它的小可爱。